自從平原塵離世,蘇灣灣整個人就變得沉默寡言,好像很少有什麼事能夠吸引她的注意和興趣。像是賭氣一般,蘇灣灣無論如何也不讓平原雪進入她的宮中,既然要讓她這麼痛苦的活著,那麼他,也不能太好過。
就算平原雪是真心愛她又如何?這輩子,反正她是無法接受他的好心的,她也消受不起。就這樣過了半月有餘,惜禾某一次心血來潮帶著渺渺先生來坤寧宮,渺渺先生心血來潮說給她把把脈,然後就診出了蘇灣灣懷孕了,已經有兩個月了。
蘇灣灣驚訝不能語,孩子,她有了平原塵的骨肉,她.......她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驚訝問道:“渺渺爺爺,你說的,是真的嗎?”
“丫頭,你還不相信爺爺說的話嗎?你的肚子裏正有一個小生命孕育著,丫頭。”
蘇灣灣喜極而泣:“爺爺,我有了他的孩子......我有了他的孩子!”兩句話說完,她又沉下去,她喃喃自問:“可是,這個孩子若是生下來便沒有父親,她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義?”
惜禾驚訝,連肚子裏的骨肉都不能激起她求生的欲望,看來,她低估了蘇灣灣對平原塵的愛。也是,拿她來說,若是薑玉死了,她必定是沒有什麼意誌活在世間的,她也必會隨著公子而去。她想,她也患了有關愛情的神經病。
她道:“姑娘,你要做什麼?孩子,是無辜的啊。”
蘇灣灣表情呆呆的,木木的,她道:“惜禾,活著,沒什麼意義。就算是有了孩子,也撐不起我活下去的欲望。沒有他,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木然的站起身,呆呆的朝著後堂走去,剩下惜禾與渺渺先生驚愕地坐著。走時,蘇灣灣還喃喃地說:“沒有你,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意義......夫君,你想要這個孩子活著嗎?可是我好自私,我不想讓他活下來。活下來的話,就多了好多牽絆,我就不能輕輕鬆鬆地去見你了。”
身後傳來渺渺先生與惜禾的對話聲,她也裝作沒有聽見。
“惜禾,丫頭這次受的傷,也太嚴重了。”惜禾擔憂的看了蘇灣灣的背影一眼,仿佛有些釋然:“每個人都是會受傷的,關鍵還在個人,要看姑娘能不能走出來。走出來固然好,可是,若是走入死胡同,那怕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渺渺先生麵有不忍:“當初,就應該好好地讓她待在窮桑之巔哪也不去,也不會發生這些破事。”惜禾斟了一杯茶遞給渺渺先生,微微一笑道:“爺爺妄言,人生就像是一盤棋,走到哪裏都會被作為棋子。就算姑娘不來王都,麻煩也自會找上她,不是嗎?”
渺渺先生打了個哈哈,“這就是命運啊,每個人都難逃的命運。啊哈哈,這個問題,爺爺我不如惜禾看得通透。世間隻有兩件公平的事情,一件事時間,一件就是麵對死亡。惜禾,你長大了。”
隻有惜禾自己知道,所謂的成長,實在是太痛苦。她微微一笑:“爺爺過譽了,惜禾其實還隻是一個小孩子,永遠也長不大。也許大多數人所謂的成長,都不是成長。惜禾所謂的成長便是:知道生活的艱辛之後,依然熱愛生活。雖然,這樣的熱愛,很可能已經換了味道,變了風神。不過,這也是成長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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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灣灣一個人躺在房內靜思,若要殺掉這個孩子,她終究還是於心不忍的。可是,有了孩子就相當於多了一輩子也甩不掉的牽絆。她究竟應該如何做?沒有頭緒,那就先讓他在肚子裏耗著吧。
突然,一陣粗笨的腳步聲,來賊了?來強盜了?還是她做了什麼讓人恨之入骨的事情仇家追上門來?......無論是哪一種,走的不是正門,就說明抱著一定目的。正好,反正她也不打算活著,就這樣躺著,等人來了一屍兩命就好。
於是,當慕幽見到蘇灣灣時,她就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慕幽受了重傷,隻剩半條命,但他依然想見蘇灣灣一麵。蘇灣灣睜開眼睛,看到是滿身鮮血的慕幽,確實驚呆了。上次在通州城,沒有見到他,還以為他舍身就義——沒想到,他還活著。
但是,驚訝歸驚訝,她說話的口氣也沒有什麼大起伏,“慕幽,你這是——”
慕幽緩緩地揭開麵具,道:“妹妹,我是哥哥。”
蘇灣灣這下驚訝了,直接從床上蹦起來,她驚道:“哥哥,你怎麼扮成慕幽?你受傷了.....你來找我,是有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