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一個多月前你還中過次暑呢,別太大意,累了就休息。”花悟寂拿下她咬去一半的花卷。

哎,每次都拿那次中暑說事,可其實那次生病不到半天就痊愈了。比起那些學院的師傅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衝花悟寂做了個大大鬼臉,“知道了,放心吧。”

相比於依蘭的輕鬆自在,威遠侯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大早就在書房中來回的兜著圈子。剛剛兒子追影來辭行時他想製止,可話到嘴巴卻沒有說的出口,看著兒子離去的背景,他恨地跺腳,“不行,今天說什麼也要找六王爺把這事說一說。”

讓這個已經到了該頤養天年年紀的固執老頭這麼煩躁的隻有一件事,兒子追影和六王寵妾間的緋聞。

前兩天又有人在他的麵前曖昧地說起此事,讓人坐立不安。

終於下課了,在揮汗如雨中,依蘭結束了今天的課程。在自己的小書房略做休息,就見立冬走了進來,“小姐,秦將軍來請示,六爺出去了,您是現在就回去,還是下午再走?”

“告訴他,我們等等就走。”家裏可比這兒涼快,既然六爺外出,當然趕緊回去,依蘭愉快地自己動手收拾了要帶走的東西。

今天追影沒穿戎裝,一身清爽的胡綢袍子,玉帶束腰,更顯玉樹臨風。

“今天你沒公幹?”依蘭一出屋子就看見他已經站在了院子裏。

“等等約了幾人一起吃飯,先送你回去。”他笑笑,陪著依蘭往宮外去。

天熱,轎中悶熱,都是騎馬在樹蔭下緩行,兩騎並行,說些宮中見聞,撒下一路笑聲。

今天才走了沒多一會兒,就見對麵來了一騎。

這條路是六王府去宮中的專用道路,平時除了難得會有住在六王府邊上的幾位致仕的老臣借走這條路進宮,其餘時間並無人能進入這裏,而就算是老臣,那也是要提前就通報的。

見來人越靠越近,追影使了個眼色,有兩人飛騎往前攔截,而他催馬貼近依蘭,一手搭在腰間的武器上,一手已經拉住了依蘭的手臂。

來人是威遠侯府的家丁,到追影跟前,翻身下馬,單膝點地,“啟稟兩位將軍,奉侯爺與六王爺均喻,請兩位將軍即刻前往侯府,侯爺有要事相商。”

侯爺找我們倆個有要事相商?依蘭奇怪的看向追影。

追影也是一頭霧水,對著依蘭搖搖頭“你回去告訴,我和秋將軍隨後就到。”

那人應了聲,上馬調頭而去。

直到那人跑得已經看不見了,追影依舊保持了一手拉著依蘭,一手搭著武器的姿勢。“老爺子又想幹嘛啊?早上也沒聽說有什麼事麼。”

依蘭也是一頭霧水,“既然侯爺說有事,那就過去看看吧。估計又是那些治軍的事,誰讓你沒事窮顯擺。”

“在這探討不就是為了落於實處麼,你不肯上奏那隻有我來,這怎麼能說顯擺呢?而且這要從上往下形成壓力也是你說的。”追影瞪眼反駁。

“切,我就說說而已,可沒想過告訴皇上和那些公爺侯爺老將軍們。”女孩子總有對老頭天生的排斥。

追影氣的翻白眼,“他們才是這個國家的真正說了算的人,不告訴他們,那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難不成還能偷偷幹?”

這個道理其實誰都懂,但想著等等會被考校,依蘭心中就有點忐忑,“我就隨口胡說的,你也真信,萬一有些是錯的呢?怎麼辦?”

“錯了自有那些帶兵經驗豐富的老將軍幫你頂著,怎麼也輪不到你這小丫頭承擔責任的。”追影沒好氣道。

其實依蘭也很明白,治軍練兵不是小事,絕對不會因為自己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做出部署的,上次追影上呈的奏折已經把很多隻是想法的事情落到了實處,再加上幾位德高望重老將軍的參詳,其實和自己已經沒多大關係了,可以說大多時候邀請自己隻是看在花悟寂麵上的尊重。這些依蘭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去威遠侯府要比回六王爺府遠了不少,整個隊伍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你家真遠。”天實在是太熱,如今已經巳時三刻,太陽就在頭頂上炙烤,在馬上小跑了好一會兒,依蘭熱得汗流浹背,滿麵通紅。

“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先休息吧。”見前麵有一大片樹林,追影趕緊提議。

“不了吧,侯爺還等著呢。”依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