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十分漂亮,粉雕玉琢的,瞪著兩隻烏黑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對麵坐著的大人們。聽父親讓磕頭,很順從的跪了下來。
“六爺,這是琦兒,我的大小子,您看蓮蓬還小,剛進家門就要照顧這麼大的小子,實在是不方便,要不留在您身邊伺候吧。”劉奎因為激動,語速很快,眼神中全是期待,看不到不舍。
依蘭愣了愣,給了花悟寂個詢問的眼神。
“哈哈,你倒滑頭。”花悟寂像是很鬆了口氣,笑罵道。“依蘭倒是年長,不過你看她病病歪歪,隨時都能暈過去的樣子,能照顧得了你家公子嗎?要不這樣,本王給你出個主意,讓追影照顧他,他有兩個小子和琦兒差不多大,也能玩到一塊兒去。”
“是,謝六爺。”劉奎欣然接受,拉著蓮蓬重重磕了個頭,又去給追影行禮。
依蘭就感覺身邊好多人露出了羨慕的神色,特別是劉奎的一些同僚,那羨慕的眼神就差恨不得吃了他。
“對了,蓮蓬這名字不好,哪有成了夫人還用做丫鬟時的名字的。”花悟寂今天難得在外人麵前那麼多的話,且開口總是笑盈盈的,一改平時對人總是惜字如金,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你原名叫什麼?今天趁這機會,改回你的本名吧。”
“蓮蓬從小在山莊長大,從不知道父母訊息,也沒有過姓名。”蓮蓬低著頭小聲道。
“哦,那你以後就跟著依蘭姓秋。”說著回過頭看依蘭,“要不你給蓮蓬起個名字。”
依蘭還在想著孩子的事,毫無準備,無限迷茫地“啊,哦,全憑六爺做主。”
花悟覺露出個無限溫暖的笑臉,寵溺地拍拍依蘭的手,溫柔輕語,“是不是累了?再堅持下,等等我們就回去。”轉過臉,“以後就叫伊蓮吧,用伊人的伊,蓮蓬的蓮,和你家小姐同音不同字。”
“謝六爺,謝六爺。”蓮蓬高興地熱淚盈眶,從此,她徹底告別了丫鬟的過往,堂堂正正成了官太太。
“劉奎,前兩日本王也和追影商量了,以後你就換入他的麾下。”花悟寂斂了笑容,正色道。
“是。”劉奎爽快答應。
依蘭卻感覺到了不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花悟寂,換來他開心的笑容。依蘭意識到,花悟寂這是特意在為自己培植力量:把劉奎劃入追影麾下,那劉奎將直接為自己服務,而劉奎把兒子給了花悟寂也是在向他示忠,有兒子為質,自己永遠不會背叛。劉奎和追影是同事關係,而劉奎的兒子將和侯爺之子一同長大,那孩子從小培養的這份人脈,將確保他長大以後能有個別人無法企及的起點,擁有無限光明的前途。
這就是他們的遊戲規則,也難怪旁人豔慕的眼神。
想明白了這點,依蘭的臉上露出了不一樣的輕鬆笑容,向蓮蓬招招手,“蓮兒,過來。”
蓮蓬上前幾步,跪在依蘭腳下,“小姐,昨天不該惹您傷心的,您今日應該躺著的,怎麼能起來呢。”蓮蓬是真心為依蘭擔心。
斜了蓮蓬眼,毫不領情,“你家小姐好著呢,你少操心。有這份閑心還是多想想怎麼伺候你相公吧。”一句話把小夫妻倆人說的都不好意思起來。
依蘭卻正了顏色,“劉奎,蓮兒可是我在這裏唯一的娘家人了,你必得好好待她,要哪天她來我這兒哭你欺負她,我可不答應。”
“是,是,是。”這種丈母娘標準話術,劉奎也不是第一次聽,點頭如搗蒜,誠不誠心也沒人計較了,起碼樣子是積極的。
“蓮兒,還有兩句話要囑咐你。”依蘭拉了她的手,“做了夫人就要打點好家裏,時時勸相公實心辦事,切不可持寵而嬌,任性妄為,給隊伍抹黑,讓六爺為難。”
“是,我們會的。”倆人都點頭。
“還有就是那句話:有多大的體麵,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當這個責任在哪天需要你承擔時,切不可退縮,承擔起劉府夫人的職責,是你的宿命。”依蘭語重心長,看蓮蓬懵懂,“也許你現在不明白,但記住它,有一天你就會明白的。”
“是,小姐,蓮蓬會記住的。”蓮蓬的眼裏又蒙上了薄霧,緊拉著依蘭的手,是難分難舍。
花悟寂站起來,“依蘭累了,我們先走,讓他們也好鬧洞房。”
也不便挽留,所有的人都簇擁著把花悟寂送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