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到最後句,依蘭正好麵對花悟痕,背對著風希月。依蘭扔開手中長劍,雙手一合,夾住了花悟痕的劍尖。

“念完了?”淡淡道,花悟痕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當然也聽懂了依蘭的意思,這份感動讓他幾乎不能自持,“讓開。”劍依舊在往前送。

“七爺,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依蘭臉色是最平靜的笑容,一字一頓道。依蘭突然鬆開了雙手,可是身子卻完全沒有移動。這完全出乎心亂如麻的花悟痕的意料,手一抖,劍刃擦著依蘭的雙掌,刺入了依蘭的肩上。

花悟痕驚覺,猛得把住了長劍,驚恐地看著依蘭。

花悟寂和風希月在花悟痕往前遞送長劍時都站了起來,兩人的手中都扣有暗器,可是依蘭的紋絲不動,兩人的暗器都沒有打出。

眼看著依蘭再次受傷,花悟寂的眼中冒出火來,可手中的暗器卻怎麼也打不出去,緊握的拳中,一滴鮮血滴落。

“秋依蘭,你瘋啦。”花悟痕怒吼了聲,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結局,長劍脫手,腦子裏嗡嗡作響。

傷不重,肩上最多就是破了點皮肉,倒是十指連心,手上的傷有些疼痛。依蘭緩緩到花悟辰的跟前,福了福,“三爺,依蘭先去換身衣裳,依蘭告退。”

花悟辰也隻感覺心頭突突地跳,從老七說要舞劍開始他就感覺不對,一直到打起來他腦中想的始終是該如何善後,不料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倒叫他大大鬆了口氣,“老六,你陪依蘭一起去看看,宣太醫。”

花悟寂是求之不得,拉了依蘭就往帳外走,才踏出大帳,緊緊把依蘭抱在了懷裏,“依蘭”才叫聲,眼淚就滑了下來。

看著花悟寂緊張的樣子,依蘭感覺心頭撲撲地跳,“悟寂,我沒事,不疼的。”手忙腳亂給他去擦眼淚。可沒等手伸上去,腳下一輕,身子被花悟寂打橫抱了起來。

錦帳中,花悟寂小心地給依蘭包紮手上的傷口,肩上的已經看過,隻是破了些皮,卻依舊被上了許多的藥。

“疼嗎?”花悟寂輕輕給她揉著。

“包成這樣我等等要怎麼吃飯啊?”看著如同粽子般包著厚厚白布的雙手,依蘭苦笑不已。

“我喂你,以後都由我喂你,不用你動手。”花悟寂把她抱入自己的懷裏。

過了好一會兒,“謝謝你。”

“嗯?”依蘭奇怪看了看他,“謝什麼?”

“謝謝你那麼地信任我。”花悟寂把頭抵在依蘭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語,“你放心,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有任何猜忌。”

“可你還是讓人監視我。”依蘭口氣不善,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花悟寂知道。

“不,我沒監視你,我隻是不放心你坐在那裏吹冷風,你不能著涼的。”他說的急切,像是在極力撇清什麼。

“可你沒有叫我下來。”

“嗯,因為老七坐你身旁,幫你擋了風。”他狡黠地笑笑。

“哦,對了。”依蘭回頭瞪了他眼,“七爺好像病了,你趕緊去看看,他的身體好像很不好。”

“哼,他闖了那麼大的禍,要不病還不知道該怎麼善後呢。”花悟寂又恢複了平時的剛毅狠絕。

依蘭也很無奈,北代王儲敢來這裏,必定是做了萬全準備,而且看上去風希月的功夫應該非常好,就算沒有別人保護,如果花悟寂不出手,僅憑花悟痕也是不可能能殺的了他的。更何況,哪怕傷了王儲,無盡的戰火和麻煩也會接踵而來,出發前製定的戰略是奪回隴山關隘就談判爭取結束戰爭,花無痕的行為已經嚴重違背了既定的政策,作為王子或是官員,這樣的行為都是不可饒恕的。

“悟寂,是我不好,剛剛我不該告訴他那人是北代太子風希月的。”依蘭求情。

“別提他了。”花悟寂有些吃醋的樣子,“對了,以後離那個風希月也越遠越好。”花悟寂輕吼。

“怎麼啦?”依蘭不解,睨了眼花悟寂。

“他看你的眼神讓我感覺不舒服。”花悟寂嘟噥。

“啊。”依蘭輕笑出聲, “小氣,剛剛還說不會猜忌。”話雖這麼說,可心裏是甜蜜。

花悟寂卻很是尷尬,虎著臉,“他就是不懷好意麼,老七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