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們三兄弟帶人去狩獵,依蘭因外麵起了風沙而不願意同往,和蓮蓬兩個人呆在了營帳中為回去做準備。
夜深了,整個行營安靜了下來,依蘭躺在床上看書,直到三更了還沒有睡下。
萬籟俱寂間唯有風聲呼嘯,靜怡而美好。隻有這時間才感覺模糊了時空,分不清是曾經還是現在。
隱約聽見外麵有聲響,是刻意壓抑的哭聲。這裏唯有自己和蓮蓬兩個女人,有誰會在雪夜哭泣?難道是有人襲營,依蘭嚇得一下坐了起來。
不,不像,可依蘭放心不下,抓了件厚重的披風就衝了出去。
“不好了,來人啊,來人啊。”一個帶著哭腔的尖利嗓音特別的犀利刺耳。
哭聲越來越淒厲,依蘭匆匆循著聲音而去,怎麼是七爺花悟痕的營帳。
“找大夫,找大夫。”吵嚷紛紛。已經有不少人圍在了帳篷門口,可大家都手足無措。
眼前的一幕把依蘭嚇了一跳,花悟痕口吐白沫,兩眼翻著在地上抽搐,而平時伺候他的兩個內侍一個在外哭叫,一個手足無措地跪在他的身邊。
“癲癇”依蘭下意識地叫到,“給我毛巾。”見根本沒人理睬,依蘭狠狠心,把手塞入了花悟痕的嘴裏。“啪”花悟痕的手無意識地一甩,狠狠抽在了依蘭的臉上。
“依蘭。”三爺和六爺終於跑了過來。“你確信他不是中毒?”
“不知道,但看情況更象是病了。他以前有沒有發生過?”依蘭忍著手上臉上的痛問。
“以前有沒有過?”花悟辰對著跪在旁邊的內侍叫道。
“這,這,有,沒有。”那內侍嚇的語無倫次。
“是不是有過?以前用過什麼藥?藥有沒有帶著?”依蘭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平穩。
“沒,沒藥。”內侍哭了出來,說話卻聽的清了,“爺以前就發生過,也有過幾次,可每次都是過不多久就好了,爺不肯治療,也不肯讓說出去。可,可這次明顯不好了啊,怎麼辦啊。”他哭天搶地地嚎了起來。
“閉嘴。”對內侍吼了聲,依蘭鎮定了下來,“肯定是癲癇了。你們控製一下他的手腳,別讓他傷害自己。”
“你的手出血了,你在幹嘛?”花悟辰注意到了依蘭的手,急切道。
“沒事,拿條幹淨的毛巾給我,不能讓他咬到自己的舌頭。”總算有人拿來了毛巾,依蘭的手已經血肉模糊一片。
“這樣不行,你們試試安撫他,這樣他會抽死的。”依蘭抓住了花無痕的一隻手,不斷揉搓,試圖安撫,卻毫無作用。
“七弟,別怕,哥哥在。”三爺花悟辰從地上抱起他攬在懷裏,如同哄孩子般輕柔地哄著他。花悟寂卻搶過了身邊軍醫的針灸,開始給他施針。
很長時間過去了,不知是安撫還是針灸起了作用,花悟痕總算是慢慢平靜了下來,人卻暈死了過去。
大夫們並不熟悉此症,考慮了半天也拿不出什麼章程。最後隻能由三爺在屋子裏看護他,六爺和大夫們一起斟酌藥方。
“悟寂,難道你們從不知道他有這病?他病的如此嚴重,那麼冷的天不該讓他一起去狩獵的。”看著他如此痛苦,依蘭很是傷心。
“別難過了,他會好起來的。”花悟寂等逐風拿了藥方去煎藥了才想起依蘭的手,握在手裏緊緊皺起眉頭。“疼嗎?”
“就破了點皮,沒事。”他們小題大作包了厚厚的白布。
花無痕喝了藥總算沉沉睡去,等依蘭踏出營帳才發現天都快亮了。起床的號角已經吹響,營地裏開始了新的一天。
“小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了啊?”蓮蓬起來後見依蘭不在趕緊出來尋找。看自己還是睡衣睡裙,依蘭的臉緋紅。
“依蘭,你是不是一夜沒睡?”花悟辰看了看她的樣子問,“趕緊去休息,別把自己再累病了。”
因為七爺的急症,回宮的日子決定再往後推遲幾日,以便等七爺恢複些後一同返回。
癲癇之症來的突然,去的也快,隻兩日後,七爺就自由的出入於營地間,除了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別的倒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可依蘭總感覺原本就說話陰陽怪氣的七爺如今更是脾氣古怪。前日陪六爺三爺一同前去探望,還沒等依蘭進去就聽七爺不知擠兌了六爺幾句什麼,被三爺嗬斥了聲,結果依蘭剛一踏入,所有人就都被他趕了出去,弄的依蘭尷尬不已。而晚飯時分他雖說賠了罪,可昨日整整一日,直到今天都再沒聽他說過一句話,就好像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