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信我,那天我已經吃了毒藥為什麼要救我回來?讓我死了,我就能回家了,我要回家。你不用再拿話套我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要回家,爸爸,媽媽,媽媽。”那隻存在於記憶中,遠在另一個世界中,永遠也不可能再見到的爸爸媽媽。依蘭一下坐到地上,哭的聲嘶力竭,語不成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所有人都嚇住了,都呆立在那裏,“依,依蘭,你,你自己背錯了地圖,早,早拐了彎才會進入死胡同的,不是我們拿假地圖騙你。你,你太緊張了,其實,其實,幾次你都有擺脫另些人的機會,可是你總是在看到牆後就往回折,越來越把自己圈在一個小圈子裏,才,才會造成這樣的情況的。依蘭,我真沒騙你,真的,真的,我發誓。”阿成聽她喊是假地圖,嚇得哆哆嗦嗦地解釋。
其實他們今天一起參與了保護,當回來發現依蘭明顯要甩開他們時所有人都愣住了,這也直接造成了他們改變單純保護的目的,而是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麼,他們甚至想過是依蘭要挾持少夫人做人質,所以冒著寧可丟了目標的危險也不讓依蘭發現他們。
可是後來依蘭極度慌張的表現又讓他們大跌眼鏡,在城中繞了無數圈後他們才明白,這兩個相互扶掖著蹣跚前行的女人隻為了尋找回家的路。
至於依蘭口中的另一些人,在依蘭出了房門時逐風他們就發覺了,很明顯是敵軍潛伏在城中的探子,從將軍府出來的女人自然會受到他們的重點‘照顧’,可一路上他們隻是在旁‘關注’,並無想要傷害的舉動,加之對方實力不俗,所以逐風等人也就決定不去招惹。
令他們特別無法接受的是依蘭無論從戰術到技術都有著作為將軍的實力,可她哪有半點上過戰場的樣子,隻聽見打仗了就嚇的毒發,好懸沒丟了性命;她也有著作為奸細的靈敏和意識,有時的表現的確讓人懷疑,可她哪有作為奸細的心理素質,隻給了一點點壓力,就慌亂的連路都找不到了。
在那個女人連識字都很少見的國度中,這些太不可思議了。他們無法想象,如果不是有組織從中刻意培養,她是怎麼接觸到這些知識的。可是,如果是刻意滲透,以依蘭目前的能力是不可能完成任何使命的。
追影把今日種種悄悄告訴花悟寂,現在這女人是殺是留,也隻有花悟寂能夠決定了。
“依蘭,好了好了,別哭了。”花悟寂蹲下身子,輕輕把她攬入懷裏,一小股真氣緩緩進入依蘭身體,撫平她喘得已經透不過氣的身子,“別哭了,你還病著呢。乖,他們都是壞人,明天六爺給你報仇。”花悟寂的聲音輕柔地就如同母親在哄哭鬧的嬰兒,拿帕子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珠,“乖,聽話,地上太涼了,我們回去,你累了。”
抱起她,走回房間,天早已經黑透了。
在碳盆哄的微熱的房間中,花悟寂親自動手給呆坐在著的依蘭換了衣衫,擦洗了身子,換了傷藥,看著她慢慢恢複平靜。“來,吃點東西,今天累壞了吧。”輕撫額頭,感覺依蘭又有些燒了起來,花悟寂歎口氣,從盆中絞了塊冰涼的帕子敷到額頭,“別再害怕了,歇一晚上就好了。”
“悟寂,你真的相信我?”依蘭的眼睛清澈,滿含委屈的淚水。
“對,我信你。以後再不會有人懷疑你,今天是最後一次,絕對不會有下一次。”花悟寂堅定地緊緊盯著依蘭。
把整個身子都埋入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恨不能把身子完全嵌入他的身子中,淚如泉湧,“六爺,就算要依蘭的命,依蘭也願意。”
“傻瓜,你是我的王妃,我花悟寂唯一的妻子。我怎麼可能不信你。”知道這麼做很任性,可是這是花悟寂唯一的想法。
“你的家人是不會同意的。”已經沒有了激動的力氣,慵懶地靠在花悟寂的懷裏,“六爺,謝謝你能夠信任我。來到這我已經無依無靠,有的隻有六爺,六爺應該取個健康賢淑的名門閨秀,能和六爺在政治上互相扶持,而不是我這樣身中怪毒,來曆不明的鄉野女子,依蘭會在後院那陰冷的小屋中日夜為六爺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