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比平時晚了,依蘭乖乖回到裏屋躺下,很快就睡著了。半夜咳醒卻沒有了花悟寂在身旁照顧,依蘭開始感受到失落和傷心。明明是自己吵著鬧著要他去,可在悄無聲息的深夜,卻擔心的淚水連連。

在戰爭前夕,身為王子,出去會做什麼呢?是聯絡盟友?還是查探敵方虛實?可這些是不是會有危險?想到上次半夜回來時淩亂的氣息,依蘭的心頭像壓了塊大石頭。輾轉很久才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才感覺睡了沒多久,就被蓮蓬叫了起來,說是王上在外麵候著。依蘭不敢怠慢,趕緊穿戴好了讓蓮蓬扶了去廳裏。

“坐吧。趁著天還黑幫你把眼睛的布拿了,等等漸漸天亮,你的眼睛可以慢慢適應。”王上道。

拿了藥布去,皇上很仔細的擦著依蘭眼旁的藥膏,歎口氣,“也是苦了你了。可是悟寂身為王子,也是職責所在,希望你別怪為父的狠心。”

“父王,依蘭明白的。”見花劍瑞隻穿著簡單的睡袍,外麵披著皮襖,花白的頭發淩亂拿根帶子隨意紮了下,也未洗漱,蒼老而憔悴。“王上,你何必要親自過來,這叫依蘭怎麼擔的起。”

他隻是笑笑,“悟寂這前院從來沒有女人來過,他從小就不要婢女在身邊服侍的,連內侍也不肯用,也就是逐風,追影幾個兄弟互相照顧下。他們幾個兄弟倒是都已經成了家,隻悟寂雖說姬妾成群,可卻也沒見他對誰上過心,到如今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都沒有。”皇上一邊替她上藥,一邊隨意的說著,像是聊家常,也像是刻意解釋著什麼。

依蘭不做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不用再包上了,眼睛也不腫了,你要累就再去睡會,等等起來洗個臉就是了。”

隱隱綽綽間見王上由個內侍扶著去遠處燭光下洗漱,“皇上,六王子是不是特別任性,總是惹您生氣?”當問了依蘭又開始後悔了。

花劍瑞頓了頓,“是為父對不起他。”隻說了這一句就沒了下文,依蘭還想再問,卻聽王上道:“蓮蓬,扶你家小姐回房間裏休息。”不想皇上趕人,知道他不想多談,隻能回了裏間。想想再躺下也睡不著,索性就梳洗了。

等梳洗好天也開始蒙蒙亮了,就聽外麵有聲響,“趙啟壽,去問問蓮蓬依蘭起了沒,起了就讓她出來一同用點心,等等老十二也就該來了,就不知道有沒有把鬧鬧帶來。”

依蘭施施然出來,見皇上已經梳洗好,和剛剛換然不同,帶著帝王的威儀含笑坐在上首。端了盞茶在飲著,桌上已經有了幾盤點心。

依蘭上去見禮,抬起身子卻聽王上笑道,“你怎麼也不把臉上的藥擦了,還準備留著見人啊。”

看了鏡子才知道藥是微紅的,就塗了兩個眼睛周圍,剛剛洗臉小心的留了藥沒擦,咋看上去就如同忍者神龜的樣子,十分搞笑。

“父王是存心嘲笑依蘭,依蘭生氣了。”順著話頭撒嬌,一邊拿了帕子趕緊擦了。

“老奴倒覺著依蘭姑娘留著藥更是俏皮。”趙啟壽跟著湊趣。他是從小跟著皇上的,已經幾十年了,所有的王子都是他看大的,情分自然非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