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的反應和平時那些侍妾的實在是太不相同了,他本以為依蘭會哭鬧,或不顧一切的跑到雪地裏去。他吩咐逐風守著,有問題立刻通知他,結果忐忑地等了兩個時辰什麼都沒發生。

剛剛聽依蘭說發燒了真以為出了大事,可如今看來依蘭是知道洗澡可能會引起不適,而且料定他有辦法解決,就在等著他來一般。花悟寂根本不能從依蘭淡淡的神情中去判斷她的想法。見她睡了隻能輕輕退出房間,鬱悶的合衣躺到外間的小榻上發呆。

依蘭輕笑,她兩世為人,自然看的出花悟寂的感情,也清楚知道自己的想法。可她目前還不知道怎麼去麵對他那麼多的侍妾,不想如此輕易的把心交出來給他。不過也不會幼稚的去傷害自己讓花悟寂傷心。

過了許久,依蘭輕咳。身子已經好多了,不再像前幾日那樣幾乎一晚上咳個不停。

花悟寂進來,點上一盞蠟燭,用燈罩罩了,讓光亮柔和不刺眼。先試了試依蘭的體溫,燒已經退了。用內力把桌上的藥加熱到適合的溫度,把依蘭從床上抱起來,貼在自己身上,一手扶穩,一手拿了藥,“來,把藥喝了。”語氣輕柔。

迷迷糊糊間依蘭感覺藥碗已經貼了嘴唇,慢慢的吞咽。

“明日天晴了,我帶你去花園裏走走。”

“嗯。”閉著眼睛含糊的從還在吞咽的喉嚨中發出一個響聲。

重新躺下,蓋好被子,息了燈,一切歸於平靜。

第二日依蘭早早起床,穿戴整齊卻見屋裏空無一人。王上,花悟寂和花悟香都出去了。這挺正常,依蘭知道王上每隔幾日就會去離這不遠的行宮待上一天,會見大臣。依蘭百無聊賴的在屋子裏閑逛,一會兒看看桌上堆著的奏報,一會兒拿本書隨意翻上兩頁,都心不在焉。

已經未時三刻,可是還沒有一個人回來。幾日風雪過後,今天終於是個大晴天,屋外的太陽暖融融的。依蘭披了厚鬥篷,幾次想要出去,可跨出去的腳總又縮回了屋裏。

她不想自己去,她要等人帶她去花園中。

依蘭不喜歡現在的自己,凡事都在哀怨中等待。可是病中的她是多麼渴望有人能牽著她的手,漫步在午後的陽光中。

申時了,太陽已經偏西,過不多久蓮蓬就會端了晚飯來。依蘭依著門框,看著門外的雪地在落日的餘暉映照下泛出淡淡的紅色,是那麼的好看。

她知道自己太貪心,從奏報上知道目前國家並不安寧,北邊的藩屬小國遭到了攻擊,王上在考慮出兵支援,花悟寂一定是在忙著軍務。可是她還是希冀著昨日他的承諾,帶她去花園散步。

“小姐,吃飯了,你怎麼在風口裏吹著啊。”蓮蓬的聲音打斷了依蘭的思路。

抬頭想尋找蓮蓬的身影,隻感覺眼前金星閃閃,看不到人影,險些摔倒,用手扶著門框才險險站穩。

傳來一陣碗碟砸碎的聲音,“小姐,你怎麼拉。”蓮蓬驚慌失措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