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癡(1 / 1)

銀床淅瀝青梧老,屧粉秋蛩掃。

采香行處蹙連錢,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

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回首處,誰家少年春衫薄,陌上花開花漸落。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曾幾何時,萍水邂逅,怦然心動,情難自抑。

念及此,宿夜斂了雙眸,一身紅袍,張揚而俊美,隻是周身卻環繞著格格不入的蕭條與落寞,推開窗柩,那邊是一簇簇火紅的烈螢花。

眉間一怔,撚了一瓣花,指尖微微摩挲著花脈,不可抑製的想起一個人。

眉眼如畫,初見之時一襲白裙,清冷而淡泊,雖有著弱柳扶風之姿,但那周身冷漠的氣質讓他沉寂著的心不可抑製的一動。

再見時,卻是一襲張揚的火紅,柔媚入骨,更添幾縷風情。

闔上雙眸,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寧靜,仿佛是偷來般的小心翼翼。

隻是周身的冷漠更甚,濃鬱的,似是化不開的墨。

將雙拳攏緊,收在衣袖中,連帶著那片花瓣,也碾碎在掌心。

俊美的臉上帶著決然的陰狠,狹長的眉斜入鬢角,收斂的拳頭上麵青筋暴露,俊臉鐵青,帶著憤恨,帶著陰冷,似是要將所有的不滿與驚恐全都發泄出來。

牙齒咬的格格作響,半晌,才從齒縫間溢出幾個字眼,“柳柳……”

緊閉著的雙眸上有著幾點的濕潤,可是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能喚著她的名字。

隻是那語氣輾轉間卻透露出幾分眷戀,幾分示弱,還有幾分委屈。

詫然間,恍然睜開了雙眸,伸出雙手,隻是卻帶著微微的顫抖,看著掌心中被碾碎的花瓣,

忽地笑了,笑的絕代風華,梨渦淺淺,褪去了幾分狂傲,憑添了幾分青澀。

“柳柳,你以為你逃得了我的掌心?”刻意被拉長的尾音,顯得有些危險。

再次收攏了掌心,卻流出一點縫隙,嬌豔的花瓣如同細沙般從縫隙中流出,有些人,有些事,你越想握緊,就流失的越快。

還不及……慢慢來。

黑眸氤氳起詭異的色彩。

細碎的花末飄揚在風中,洋洋灑灑的,零落了幾許,風月唯若飄零繁花。

念柳閣本就是陰寒之地,背著陽光而建,一日能有陽光照進來實屬不易,又加上長期緊閉窗門,竟生出了幾縷詭異的味道。

宿夜嘴角勾勒的笑容,越發的清晰。

是夜,月朗星稀。

隻是久居於念柳閣中的宿夜確實感覺不到,或者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念柳閣了。

幻城,這是一個迷幻之地。

而宿夜則是幻城之主,俊美無敵的外表,強悍的無人匹敵的能力,使得宿夜成為不少待字閨中的女子心中的那人,不過宿夜一向張揚,對於這些女子也沒有看得上眼的,僅以從六年前從敵城中挑選了進貢的一名女子。

傳言那名女子容貌堪稱絕色,才藝更是精湛,不過卻已香消玉殞,之後宿夜卻也在也沒有選過女子,因而那名女子成為第一個入住幻居的女子,也是唯一一個,著實羨煞了旁人。

不過卻也抵不過紅顏薄命的下場,不過是五年的風頭,不過那女子高傲的很,連名字都從未留下,隻是幻府中的婢女奴才偶爾聽宿夜喚她:柳柳,眾多女子失望之餘也多了幾分的躍躍欲試,卻也不過是飛蛾撲火。

念柳閣中,宿夜抱著錦被,和衣而眠。隻是偶爾喚得一句:“柳柳……”

卻也再無下文。

夢中笑靨依然,猶記當初,宿夜凝然,癡癡的望著她的容顏,半晌才道:“我終會尋到你。”

隻是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隻言片語。

然而,那句話卻成了他最後的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