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羲兒換上了男裝出宮,她沒讓啟筠跟著,她想一個人出去。
出了宮直奔向“過路人”酒樓,這次羲兒出宮不像上次那樣悠然的在路上走,而是騎著駿馬快馬加鞭的在京城的街道上疾馳,老百姓們驚慌失措的靠路邊讓去,形成一條大道。
到了“過路人”酒樓,羲兒跨步下了馬,定睛一看酒樓的門是緊緊閉著的,也沒了什麼生意,這到底是怎麼了?心中好奇,上前緩緩的推開木門,一束陽光順著越來越寬的門縫射進去,顯得更加荒蕪。
酒樓內空蕩蕩的,羲兒躋身進去隻看到一片木桌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咚。”酒瓶碰地的聲音,羲兒順著聲源忘過去,“娉兒。”心中一陣酸楚,趕緊上去扶起湯娉,好大的酒味,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早已喝得醉熏熏的湯娉望著羲兒焦急的臉傻笑兩聲,昏昏沉沉的道:“羲兒,你來啦,來,咱們喝兩杯。”
羲兒搶過她要往嘴裏灌的酒壇“啪!”的一下丟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娉兒,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羲兒有些生氣,連忙又搶過她手中的酒壇,道:“你說啊!你這是怎麼了!”
湯娉急了一把推開羲兒,她的耐心被殆盡:“還問我怎麼了?你不覺得你很假惺惺嗎?”
假惺惺……羲兒搖頭,她沒有假惺惺……上去抱住湯娉問道:“酒樓怎麼歇業了?”
湯娉冷笑一聲,道:“虎子哥都不在了,酒樓還開什麼!”站起身提起酒壇又灌了一口,道:“你知道嗎?這酒樓是我為虎子哥專門開的,當我知道虎子哥在守城門的時候,我就四處籌錢在這附近開了家酒樓,想給虎子一個落腳的地方,隻可惜他明明知道我的存在,卻基本上不蹋足這裏半步。”
湯娉有些歇斯底裏,到最後卻大哭起來,“他說他的心已經死了,再也容不下別人了。”一口酒溢得滿脖子都是,湯娉還是不滿足一直灌,要醉就醉的徹底。
羲兒何嚐不心痛,上前拉了湯娉的手道:“虎子去西北了,你也可以去啊?”
湯娉停住喝酒,神情有些呆滯:“他根本都不需要我,他出發的那天我去找過他,他怎麼都不讓我跟著他,嗬嗬,他心裏再沒有別人了,即使是我這個曾經救過他的恩人。”
恩人……羲兒的眸子瞪大,虎子有過什麼危險嗎?湯娉看出了羲兒的疑惑,冷笑道:“你總是最後才知道的,你總是被眾人保護的那一個,你多幸福啊。”
羲兒已經顧不上湯娉說的這些酸話,焦急道:“虎子到底是怎麼了?”
湯娉的目光放到了遠方,虎子是怎麼了?
“前些年在江南的時候,你以為我離開江南了嗎?不,我根本不會離開,我不會離開虎子,那時候,我親眼看到了你們成親,一起過日子,一起耕種,一起養雞養鴨,多安定的生活啊,隻可惜是我一輩子都過不上的。”
湯娉坐回在桌前,神情恍惚,“你離開他後,你可知他生不如死的模樣,他頹廢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睡覺,他把自己折磨在痛苦中,他在等死,為了讓他清醒,我也跟著他不吃不喝不睡覺,直到我餓昏過去了,虎子哥才發現自己錯了,才覺得他自己應該振作起來,而不是回避。”猛灌一口酒,她冷笑起來,“他真的好愛你,我對他說如果他不振作起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再也保護不了你了,他聽了這話就像複活了般有了重生的動力,嗬嗬,生也為你,死也為你。”
說到這個地方,湯娉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抽泣,她愛得多沒有價值,多卑微,為了讓自己心愛的男人振作起來,拿另外一個女人當誘餌。
原來是這樣……虎子居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羲兒的頭腦有些混亂,努力的清醒了頭腦向湯娉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拍她的背安慰她。
“不要放棄。”
這話說得真肯,湯娉抬起頭,“他根本不需要我。”
“不,他會接納你的,你不應該放棄,連你都放棄了,虎子的身邊就沒有一個信任的人了。”
湯娉抹了抹眼淚,抓緊羲兒的胳膊問道:“羲兒,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不能沒有他,你把他交給我了,我想好好守護他,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羲兒反握住她的手,給她支撐和力量:“追過去,他在哪,你就在哪,你是好女孩,你一定能做到。”
真的能做到嗎?湯娉努力的點頭。
次日,湯娉把酒樓交給了一個信任的掌櫃的,讓他重新開業,自己快馬加鞭連夜直奔西北,她要追上虎子,不管虎子厭惡她也好,嫌棄她也好,她都要跟在虎子身邊,不離不棄。生死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