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羲兒沉思片刻,抬首道:“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春如舊,人空瘦。”許久沒說話的常寧飲盡一杯梅花酒,續道:“當年陸遊看到唐婉敬黃滕酒的紅酥手,想起不久前倆人還是舉案齊眉,如今卻勞燕分飛,音信難托。”
“嗬嗬!”隆禧歎道:“王兄果然是飽讀詩書,一眼便猜中隆禧方才所作的詩為陸遊的《釵頭鳳》,看來王弟需敬你一杯才是。”隆禧斟滿一杯酒正欲喝下。
“誒?”玄燁擋下隆禧,笑道:“若要敬酒也應敬羲兒姑娘,若非羲兒一早聽出皇弟所吟為《釵頭鳳》,又怎能對出這詞的下闋呢。要不這樣吧,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不妨一同敬羲兒一杯。”
隆禧大悟,道:“皇兄所言甚是!來!”
羲兒有些怔了,何時自己成了皇上和王爺的知己,且他們還要向自己敬酒,羲兒有些暈乎,緩緩端起酒杯同他們一道一飲而盡。
又談笑了一會子,梅花園一遇就此告一段落,羲兒起身自行回到了啟祥宮。
十月八日,羲兒的傷已好了大半,自從那日挨了鞭打,後來慧妃又允許她隨便出外走走,羲兒便常到皇後經常出入的地方走動,隻希望看一眼祈君姐姐便可,雖不敢上前多加言語,怕慧妃知道了會責怪,可是羲兒隻要確定姐姐安全康健就好。
偶爾的,羲兒也會在園子裏碰到恭親王,然後上前行禮,可是羲兒不解的是,自從那日跟皇上還有純親王等一同喝酒吟詩後,常寧看羲兒的眼神便多了一絲澀意,這眼神,跟虎子看羲兒的眼神甚為相似,羲兒雖不解,卻也沒多想了。
然而,令羲兒更不解的是另外一個人,那便是皇上,那日在梅園,皇上的才情和風度給羲兒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雖不甚明白為何那日皇上要穿著太監服和其他太監們扭打在一起,可如今再看,羲兒卻更是疑惑,乾清宮前,時常可以瞧見皇上和太監們毫無身份般的摔跤玩樂,甚至還在乾清宮裏設了歌舞宴,而皇上則是坐在龍榻上左擁右抱,偶爾地轉頭對著懷裏的歌女耳語一聲,遂又哈哈大笑起來,咋一看,真如一代驕奢淫逸的庸皇。
可那日在梅園皇上所表現的氣度和才華,讓羲兒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個三天五日便沉浸在歌舞升平的人是當今聖上。
罷了,皇上的事不是一個宮女該操心的,羲兒不再冥想。
這日,羲兒代沁荷拿了些布匹送去給永和宮的呂貴人,回來的途中經過乾清宮,羲兒下意識的駐足,乾清宮內傳來一陣陣女子的嘻笑聲,還伴隨著“皇上不要”的穢語。唉……羲兒微微搖頭。
低頭一陣悶走,思索著為何一個人在短時間能變化這般大,還是皇上本性就是如此。一路沉思,直到撞了人羲兒才猛的抬頭。
原來是恭親王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