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2 / 2)

這個現象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卻已經記不清了!好像是從狐媚娘發現我的桃木簪開始。但是,她是怎麼發現的?我想了想,是我那次著了日頭,她救了我發現的!我又想了想,我是怎麼著的日頭,是因為卒青這家夥把我原來的那把身形衰弱的桃花傘給瓦解了,所以我才著了日頭!

啊,我發現記憶這個東西,其實也不是這麼難翻。卒青現在不敢看我,是因為自責!

這真的是不太有必要的事。畢竟我後來沒事了,而且我還因禍得福,拿到了一把好的桃花傘……

“卒青,你不用自責!”我安慰他,他終於正視著我,隻是麵色有些疑問。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你真的不用為那次毀了我的那把破傘而自責!”

他疑惑的模樣又深了深,我覺得我的話說的很明顯了。這不是我的問題,看來是卒青不能夠聽懂人話!

“斷柯……”他叫了我,卻好像有什麼話噎在嘴裏,噎了半天也沒說出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說,忽然意識到,蛇有屁可放嗎?好在這個問題不是重要的,沒有值得我去問他,也沒值得他來告訴我!

“我就是想問,那個,”他低下頭,“封鈺是誰?”

我怔住,沒有想到他問我的竟然是這個。封鈺,他怎麼會知道封鈺。難道封鈺也來這了!

我趕緊四下張望,掀了被子跑到門口,對著外麵看了看,也沒有看到封鈺的身影,反倒是樓道裏左擁右抱的男人,和樓下大堂熙熙攘攘的人群,蜂擁蝶舞,好不熱鬧!我恍然,這便是水蛇娘子的“繞指柔”,妓院!

如此情景,讓我忍不住讚歎一聲“哇唔,我斷柯活了這麼多年,竟然看到了傳說中的妓院!”

“如果你不是這麼想看妓院什麼樣子,就不會被別人下了藥了!”

卒青忽然從我身後說。記憶飄回了不久前,我好像是被人下了藥,然後是卒青救了我。這樣說來,果然是緣分!要不是卒青恰好經過,我豈不是找個男人就睡了!

“這樣說來,果然是無巧不成書啊!你怎麼正好遇到我呢!”

卒青的眼角似乎抽了一下,漠然道:“我是特意去找你的!”

“特意找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裏!”

仿佛又看到卒青的眼角抽了一下,欲哭無淚道:“你滿大街找妓院,還是我們這家妓院,我認為,我想不知道也很難啊!”

這麼一說,好像很有邏輯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在這裏出名了!”

肯定是這樣,名氣若是不大,肯定也傳不到卒青耳朵裏。我正為自己了悟事件的本事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卻見卒青的眼角真的抽了抽,不禁問道:“你這眼角今日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天氣太熱?”

他吐了一口長長地氣,長到我開始納悶他的肺活量怎麼可以這麼大,想了幾個可以比較的東西,從長頸鹿到長白山,長江,長城,長城長,他終於停下,說了一句:“你的腦袋,還是那麼不靈光!”

說完他便離開了!

我想了好久,也米有想出,他從哪裏看出我腦子不靈光了!關鍵,他憑什麼說我腦子不靈光!隻是,終於意識到他在罵我的時候,他已經沒了身影。

在水蛇娘子的妓院裏安歇下來,整日看到那些千奇百異的男人進進出出,看到那些姹紫嫣紅的女子搔首弄姿,又看到那些女子的技藝,覺得水蛇娘子還真是有腦子,不知從哪裏弄來這麼多有才藝的女人來撐門麵!

其中最讓我驚詫欣賞且從不缺席的一個表演,便是雲裳的舞姿和琴藝。她那樣的琴藝,縱使我這個不懂音樂的門外漢,都覺得她的琴聲美妙不可方物,行雲流水的音律,綿綿起伏的質感,勾人心魂,撩人心魄。

不僅僅是我,就連她們獻藝的台子下麵,每次雲裳撫琴之時,台下都是一片寂靜,坐滿了聽曲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是真的聽的懂,還是真的聽不懂卻裝的很懂!

而雲裳跳舞的時候,台下的人就更多了,總是沒有我的位子,我隻好在二樓扶欄處看。這個角度看過去,隻看得到她飄逸的裙擺,像蝴蝶的翅膀翩躚,三兩個動作,可見她身形嬌柔動人,但隻在她偶爾抬頭的空檔可以看到她的模樣,不是和她的舞姿一樣光鮮,有些沉默。

雲裳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因為我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是她,所以整個妓院裏,和她的關係最要好。

她看上去清純的很,清純這個詞眼要和一個妓女掛上鉤,就像把明媚的陽光和我這個鬼魂掛在一起一樣,怎麼也不順眼,也不搭調。但是雲裳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