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糾結於狐媚娘的表情,忘了回答她的話。過了一會,她的神情慢慢緩和下來,以往無羈的笑一點點浮露出來。
“斷柯,記著,不要再碰這個東西了。”
狐媚娘說完便起身離開山洞,我這才想起來那支簪子是我的。
我撿到那支簪子的那天,就是沈炎發現我把我帶回家的那天。我一直認為是這簪子帶給我的福氣,便如同護身符一樣一直帶在身上。
而莫名的穿越到了兩極山,居然在山腳發現了這支簪子,想必是跟定了我,又來陪我了。
“大娘,那支簪子是我小時候撿到的,很喜歡呢。你能不能給我?”
我的話剛說完,狐媚娘便立在洞口一動不動。
寒風吹襲著她的裙角,張揚而起,逆著月色飄飛著,猶如畫卷上漆黑的流墨。
我在洞裏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想著要怎麼要回那簪子。
許久,狐媚娘喑啞的聲音傳來,在深夜的山洞裏顯得清冷沉重。
“扔了吧!”
那天狐媚娘離開後,又是幾天不見影子。我倒不擔心狐媚娘有個什麼事,反倒很在意她是不是真的把簪子扔了。
“二娘,你說大娘是不是很奇怪。”
我跑到北山的碧水清潭跟水蛇妖說起此事。突然潭水四濺,一條青綠色蟒蛇騰空而起,蛇鱗在日光照耀下閃閃粼粼,蛇頭突然湊到我臉前衝我吐著信子。
我被嚇得往後仰去,恰巧我坐在潭中一塊青石上,這一仰便噗通一下掉在水裏。偏偏,我生來喜歡水,卻又是個旱鴨子。
這全怪沈炎把我保護的太好,因為小時候學遊泳溺過一次水,自那之後,他再也不讓我碰水。
索性我現在是具魂,溺水這檔子事我已經不怕。隻是怎麼上去是個問題。
倒是這個問題在我腦子閃了一下,那條罪魁禍首的青蛇便將我卷起從水裏跳了出去。
待我反應過來,感覺自己雖沒有軀體,卻仍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哈哈,你這丫頭這麼多年了還這麼怕我!”
水蛇妖已經幻作人形躺在潭邊閉目養神,我卻始終糾結於剛剛與一條蛇肌膚相親。
“斷柯,”
很少聽到二娘會這麼深沉的喚我的名字,她的聲音一向尖銳,跟石頭在玻璃上擦過一樣,很是難聽。不過聽慣了也就那樣了。
猛然間,她的聲音深沉下來,好像受了多大的傷害一樣,反倒讓我不適應。
“二娘,我隻是怕蛇,不是怕你,你不用這麼難過。”
話音未落,水蛇妖的尾巴使勁向我拍過來,我的頭頓時有些暈眩。
這妖精一點也不像三娘一樣溫柔!
“死丫頭!我警告你,以後在那個狐媚子麵前別提你那支破簪子。”
二娘說完扭著她那楊柳細腰走了,留下我頭暈腦脹地坐在地上,仍舊沒有搞明白怎麼回事。
唯一明白過來的是,那支桃木簪一定跟狐媚娘有什麼淵源。可是,既然跟她有什麼關係,怎麼又會被我撿到?總不會是有兩支一樣的簪子吧!難道這也算是緣分?
本來隻是想要回簪子,現在卻更想鬧明白那支簪子的來曆。
問大娘是不可能了,問二娘......呃.....我還是避而遠之的好。那麼,我隻能去問問我溫柔可人的三娘了。
“每次都是最後想到我,要知道,我是這山上唯一的神,你平日裏不跟我套套近乎,有事的時候,我怎麼幫你!”
跟三娘打交道唯一的不好就是她太囉嗦,且一直糾結我當初喚她三娘的埂子。
其實我排名的順序不過是醒來後聽到她們說話的順序,這個問題我已經跟她解釋很多遍了,仍舊沒啥反應。
“三娘最疼我了,你就告訴我吧。”
我搖晃著她的胳膊,撒嬌,可是我自小培養出來的。那個時候,每次要沈炎做什麼我都會撒嬌,狠狠地撒嬌。我從來不怕在他麵前多麼矯情,生怕不夠矯情。
三娘跟沈炎有一點很像,就是他們明明想幫我,仍舊會擺擺架子。沈炎說,他就是喜歡我對他撒嬌,百撒不厭。換句話說,他們之所以不那麼痛快地幫我,目的隻是為了看我撒嬌。
這招百試不爽。
三娘衝著我伸出胳膊,我立馬會意,這是要讓我給她捶捶。
“你那支簪子我也見過,沒有告訴你,就是為了讓媚娘看見。”
我的手頓了一頓,想著同樣是朋友,怎麼二娘就不想讓大娘跟那支簪子扯上關係,三娘卻巴不得讓他們扯上關係。想來,問三娘是多麼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