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蘭君也跟著動了腳步,麵對斂君那複雜的神色,隻是淡淡道:“回家吧,蘭兒也想坐下來仔細聽聽夫君與那位孤竹姑娘的往事。”
斂君聽她說“回家”與“夫君”兩詞,便知道即使發生了這種事情,她對他的態度和情誼也還是和往常一樣的,隻是,真的需要他交代一下當年那往事究竟是一場怎麼樣的往事。
等到幾人走後,梵雪依也來到妖瞬身邊和妖瞬一起跟著眾人往回走。
除了江鎮後便一直沒有吭聲的姬尤此時微微擰起了眉頭,臉色很是糾結,緊盯著斂君背影的雙眸中,冷意更甚,卻又不似是惱恨。
眾人是徒步走回去的,速度自然慢了很多,等回到江鎮中的宅子中的時候,血日已經完全下山,隻有西方一片雲霞紅的不像話。
傅蘭君請眾人進了屋,施展出照明術,室內頓時大亮,猶如白晝。
她請眾人一一坐下後,便去泡茶,似乎對孤竹沐雪的事並不是很急著問,仿佛此時僅僅隻是好友拜會,作為女主人要煮茶招待好友一般。
眾人落座後,誰也不先開口說話,空氣一時凝凍起來,冷的令人有些不自在。
梵雪依最先開口打破了這窒息的寧靜:“我們雖是外人,擔相識是緣,也算友人。我與師傅答應了孤竹族長來尋沐雪姑娘,助她脫離魔道,重歸仙界。我想……不管你們之間有過怎樣的過去,終歸是不希望沐雪姑娘永遠在魔道沉淪吧?”
“你們要助她脫離魔道?”斂君終於不再回避關於孤竹沐雪的話題,開口問道。
梵雪依認真的點點頭。
“嗬……”斂君譏諷的冷笑一聲,笑梵雪依太過天真,“如果她真能放下,早就回仙界去了。”
紫竹上仙又是一陣氣急,站了起來,卻強忍住怒氣令語氣聽起來不至於那麼嗆人:“難道你就不想她放下,不想她脫離魔道嗎?她若放下,你才能與你那位蘭花嬌妻問心無愧的廝守歲月吧!”
紫竹上仙說這句話的時候,傅蘭君正好端了茶水走進來,她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慘淡笑容,麵上卻是沉靜,端了茶水一一放在眾人麵前,當她放茶到斂君麵前的時候,斂君一動握住了她的手,她便由斂君握著坐在了斂君身邊的座位上。
五千年前兩人相繼墜入魔道,那時已不指望他會好好愛沐雪,此時就更不指望,紫竹上仙恨恨卻又無奈的歎息一聲,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斂君,你可願助沐雪重回仙界?”妖瞬忽然朝斂君問道。
斂君緩緩低下眼眸,沒了在河邊的漠然和冷冽,他垂首沉默許久,才歎息似的說道:“我欠她的!”
知曉兩人往事的人都知道他這句話說的並沒有錯,但感情的事,怎麼會真的有誰欠誰這一說呢?就算真有這麼一說,欠了情,也隻能用情來還,若是無情,又該拿什麼去麵對深情?
“你知道就好。”紫竹上仙小聲地接了一句。
這一次麵對紫竹上仙甩出來的冷臉,斂君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
之前反應激烈是有緣由的,是了,他對待孤竹沐雪所有的情緒變化,都是有緣由。這世上隻有無緣無故的愛,卻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愛情是不受控製的,心動了就是心動了,強迫不來,完全是一種靈魂與靈魂的共鳴,有些人,看一眼便覺已相識千年,有些人日日對坐,心中也不生半分漣漪。
然而情感除了愛恨,還有許多其他感情。
斂君盡量壓下自己對孤竹沐雪所有的感情,用輕淡的語氣問道:“你們說她離開豐源鎮了,那你們準備去哪裏找她?”
“千佛塔。”妖瞬低下頭看了一眼被他掛在腰上的鏡沙的黑玉佩,“魔皇說沐雪去了千佛塔尋找佛舍利,以求脫離魔道,所以,我們要去千佛塔助她一臂之力。”
“千佛塔?”斂君問道:“那不是一個傳說嗎?”
“很多傳說,也是有其根據的,不過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真相逐漸被扭曲罷了。”妖瞬淡淡的說道。
自分化六界以後,神魔之間的爭鬥仍舊不斷。相傳,在一次神魔大戰的時候,天空出現出現了一片金光,隨後,一個身形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天際,他低頭看著征戰不休的神魔,搖頭三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