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享風流之名。”
無論如何,梵雪依也無法將沉默寡言的紫碩神君和“風流”二字聯係在一起,她很是懷疑的說道:“怎麼可能?”
“幾千年前,確實有那樣的傳言。可惜的是,我所認識的紫碩神君並不是那樣,似乎他的目光永遠都望著遠方,令人看不透……”
梵雪依認同的點點頭,他的目光確實總在遠方,似乎在遙遠的遠方,有著什麼讓他深深眷戀的東西。
“直到……”秀姑娘繼續說道,“我看到你。”
主語轉換的太快,梵雪依有些微驚的說道:“我?”
“我看到神君看你的目光,那種目光,是我從未見過的。”秀姑娘凝視著梵雪依,絲毫不掩飾眼中的羨慕。
梵雪依輕輕搖頭,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初識之時,他的眼中有她,之後,她在他的眼中,就和一棵樹沒有什麼區別。
“所謂身在局中……”秀姑娘加重語氣說道,“迷!”
是說當局者迷嗎?梵雪依不信:“秀姑娘。”
“叫我秀兒吧!”秀姑娘再次說道。
一個稱呼而已,似乎沒有必要糾結,梵雪依頓了一下,叫道:“秀兒。”
秀姑娘笑了笑。
“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秀姑娘掩嘴淺笑:“我的意思是說,你在神君眼中,是獨一無二的。剛一個人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放大那個人的好,慢慢的,喜歡就會變成尊崇,從而變得憧憬,可當你將他想象的完美的時候,你就拉開了你與他的距離,所以,不是神君讓你失去了自己,而是你自己。”
這些不過她心中所想,秀姑娘如何得知?在秀姑娘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梵雪依猛地站了起來。
梵雪依坐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窗戶開著,雪花正從窗口飄進來,她滿臉疑惑的說道:“夢?”
她起身下床,赤腳來到窗邊,院中的梅花安靜的開著,絲毫沒有異樣,她關了窗,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風雪中的那顆老梅樹上,在梵雪依關上窗戶之後,出現了一個紅色身影,鮮豔的紅眸在風雪中蒙了一層寒冰,安靜地盯著梵雪依的窗戶,直到屋內的光熄了。
北風呼嘯著,吹動了手中的紫色發帶,秀姑娘低下頭,輕柔的撫摸著手中的發帶,目光逐漸變得溫柔。
隨後,她將一頭秀發全部撥到胸前,將發帶纏在了頭發上,抬眸朝著紫碩神君的房間望去,冰冷而哀傷。
幾日下來,他們都住在梅園,聊是梅園環境優美,也難免有些平淡,更何況梵雪依對於紫碩神君啟程來洛城之前說的洛城曾是她的家而耿耿於懷,然而紫碩神君卻不急著進城,每天在梅園中酌兩杯小酒,悠閑度日。
梵雪依反複思考那晚在“夢”中與秀姑娘的對話,此時再看紫碩神君,那份距離感已不再像當初那樣遙遠。
一片花瓣從梅樹上落下,落在梵雪依的身後化成了人形。
“你站在這裏,已看了許久了。”秀姑娘在梵雪依的耳邊輕輕說道。
梵雪依的目光從撫琴的紫碩神君身上離開,落在了身後的女子身上:“秀兒。”經過幾日相處,兩人也慢慢熟了起來。
“神君的琴音中,沒了以往的相思。”秀姑娘察覺到這一點之後,笑著對梵雪依說道,“大概是身邊有了雪依的緣故吧!”
梵雪依問道:“你是說,師傅以前的琴聲中,有相思?”
“是的,雖然很淡,但的確是有的。看來,你在神君心中的位置,真的很重要呢!”
後麵的話,秀姑娘說的有些變味,梵雪依一時恍惚,問道:“秀兒,你喜歡師傅?”
秀姑娘笑了,再次將目光投向紫碩神君:“一千七百三十六年,我與他相識一千七百三十六年,都沒能走進他的心裏,我以為他是無心的,直到碰到你,才知道原來他並不是無心的,所以我就知道了,我該放棄。”
“如是我,便做不到秀兒這般灑脫。”說著說著,梵雪依忽然想起如果紫碩神君心中沒有秀姑娘,那麼他來梅園就不是為了見秀姑娘,既然不是為了見秀姑娘,又是為何?
梵雪依問道:“我記得那晚你曾說,師傅偶爾會來梅園小住,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那晚……哪晚?”秀姑娘避開梵雪依的問題,疑惑的反問道。
看著一臉疑惑的秀姑娘,梵雪依心想那晚也許真的是個夢吧,她說道:“是的做的一個夢,你快告訴我,師傅為何會對這梅園情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