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上的男子長身而立,眉睫微挑,一頭微微卷曲的及腰長發用一條暗紫色的繡緞係著,懶懶地耷拉在左肩。男子衣袍也是那種接近黑黛色的暗紫,上麵用暗金的絲線緹著大片的鳳翎,襯著他那張如同冠玉一般清冷的麵孔,俊美之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

不是鳳鳴是誰?

潮耳隻看了畫像一眼,就感到那股濃濃的壓迫感,再度撲麵而來——

“就是他!”潮耳尚未回答,一旁的小貓妖已經搶話道:“絕對錯不了,就是這個家夥廢了我和父上的功體,然後把我們掛在這裏的!這位大叔,還麻煩你先放我們下來……”

“等一下——”小貓妖正在向伏魔求救,潮耳卻聞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味道,他危險地眯起了藍色的貓眼,警惕道:“你問這些做什麼?……你是誰?為何會有這人的畫像?”

“我叫伏魔。”樹頂那個黑衣陰森森地笑了笑,一個翻身便從樹頂躍了下來。伏魔足尖輕輕點地,大袖一揮已是將那卷鳳鳴的畫像收入鬥篷之中。“你們最後見到這畫上之人是什麼時候?”他轉身問道。

見伏魔幫忙放個人還要談條件,潮耳自然對他沒什麼好感,隻是冷哼一聲,譏諷道:“那都是三個時辰以前的事了,你現在才問,鐵定追不上。”

“我怎麼知道你這老貓說的話是真是假?”伏魔冷笑。他剛問完,便飛身跳上半空一個龍爪手擒住潮耳邊上那隻小貓妖的脖子,怪聲怪氣道:“老東西,想要你兒子活命的話,現在就老老實實告訴我,畫上的人到底去了哪裏?!”

他說話時候的語氣很奇異,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哭。

伏魔手上略一施力,隻聽骨關節嘎噠一聲,小貓妖的臉色裏麵就被掐出了怪異的淤紫!

“住手!”潮耳見勢不好,急道:“他帶著那隻九尾往南麵去了,現在天已露白,隻怕人已經跑遠。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快放了他!”

“早這樣不就好了?”伏魔又是一陣怪笑,鬼慘鬼慘的。他一個後翻落地,鬥篷掀起,黑袍之下竟是飛出兩支暗箭,隻聽‘嗖’的一聲,潮耳和小貓妖身上的繩子瞬間齊齊斷裂。

那棵鬆樹有點高,鳳鳴把他們掛起來的時候是直接把麻繩套在他們腰上後再把人甩上去的……伏魔這暗箭一放,潮耳和小貓妖徑直就從樹上栽了下來,一頭砸進了樹下的草叢裏,等他們再起身時,才發現伏魔早已不見了蹤影。

“今晚這都是招誰惹誰了……”

……

次日傾羽回到小屋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鳳鳴不便多留,隻將他送到巷子口便離開了。鳳鳴顧及到播月城裏人多眼雜,兩人進城繞的是僻巷小路……畢竟,傾羽的名字還在承極天界的絕殺名單上,鳳鳴進犯又是私自下界,如若擔心被人知道他一個上神從天上跑下來會見傾羽這個‘頭等在逃犯’,就算他有心要袒護他,恐怕也不是三言兩語能擺平的了。

妝衣昨夜傾羽施種下眠咒,到這個時辰都一直安睡,直到傾羽進屋換下血衣,才去拉開床簾把她叫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