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上,救……救我!”小貓妖亦是被紫衣人的氣場所控,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擠出一句呼救,卻也喊得怪腔怪調,並不完整。

“小妖潮耳,不知尊駕途徑此地,有失遠迎。”那名為潮耳的藍眸貓妖是個典型欺軟怕硬的主,他一眼便看明白自己不是紫衣人的對手,於是單手持扇輕搭於胸前俯身鞠首道:“尊駕光臨小地有何需求,小妖都當為尊駕全力而為,還請尊駕先放了犬子。”

紫衣人自然是對潮耳的這點小算盤心知肚明,倒也不去說破,隻淡淡掃了晁耳一眼,就將目光移到了他手中的傾羽身上。

傾羽亦是早就聽到了紫衣人的腳步聲,虛弱地抬起什麼也看不見的眼,茫然地向著紫衣人的方向望了一望。

四目相對,一個迷惘,一個驚痛,猶如已隔著千百個春秋的更替,星河浩瀚煙波渺。紫衣人從來沒有想過,再相見時,竟然會是這樣的場景……他覺得有些嘲諷,這是二百年後第一次,傾羽沒有用仇恨的眼神看他。

當然,那倔強的孩子現在並不知道來的人是他,若是知道的話,也不見然還能平靜如此。

他有一點點貪戀現在這樣的感覺,兩個人都可以拋開仇恨和身份的束縛,不冷嘲熱諷,不惡言相向,隻是安安靜靜地,對望著。

這個紫袍男子自然就是鳳鳴。

潮耳不知這二人的關係,被鳳鳴弄得有些雲裏霧裏。見鳳鳴掐著自己兒子的脖子遲遲不放,忍不住又急道:“請尊駕放過犬子!”

鳳鳴回過神,深呼吸了一口又恢複了那副目空一切的倨傲神情。

他伸出一指指了指傾羽,又將指腹朝上微微彎曲了兩下,比劃出一個‘過來’的手勢——

整個過程鳳鳴都沒有說一句話,他害怕傾羽會辨認出他的聲音,更害怕打破這份師徒間難得的平靜。

原來紫衣人是想要這隻狐妖?也難怪,像九尾這種強妖的靈元對妖族修煉確實是會有很大幫助,何況九尾在東陸並不常見,據說五百年才誕生一隻,即便見到了也不一定降服的了,何況是這種已經被打到無力還手的,根本是送上門的便宜……

潮耳很快會意,忙將手臂從傾羽的身體裏抽離了出來,傾羽吃痛微微弓了下身子,接著便感到後背生生挨了一掌,居然是潮耳將他推向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尊駕’!

傾羽被掌風所控,頂著腹腔處的灼痛有氣無力地向前踉蹌了兩步,腳下還沒有站穩,就被鳳鳴寬大的臂彎穩穩接住。

沒來由地,傾羽心中生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這感覺有點熟悉,具體曾在什麼地方遇見過卻又說不上來,也許是在他還很小的時候。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但傾羽相信,自己已經脫險了。

長時間沒有進食妖族的靈元,傾羽能將傷軀強撐至現在已是不易,而今險中求生,又被潮耳放掉那麼多血……傾羽頂著最後的力氣,對著來人牽強地笑笑,渾身一軟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