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找。”風清接過名冊,隨手翻了兩下就將其退回了自己的護衛手中,那密密麻麻的一大本全是些不相幹的名字,他隻覺得看了眼花繚亂,愈是內心急躁。
“他在播月城無親無故,人肯定還借宿在某家客棧中。你們要是名單上查不到,就拿著本網繪的畫像一間一間地去查,總之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本王翻出來!”
兩個護衛有些為難地對望了一眼,嘴裏卻不敢有半分反駁,異口同聲道:“屬下領命!”
“去吧。”風清揮揮手背過身子:“本王乏了,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屬下告退。”兩個護衛又是默契地一個對望,一點腦袋退了下去。
風清獨自負手在長街上緩步而行,細細整理著最近一係列事情零散的思緒。
竟然敢趁著他與吉熱木圖商議要事的空檔逃走,這個聶子靜膽子倒是不小……這人既然到了安川,自然是不會再往南回去維京的領界,那麼他人又去了哪裏?而且據自己之前的觀察,子靜在安川應該沒有親人投靠,他已經讓吉熱木圖發動親部將播月城所有的客棧驛館都搜過了,但還是沒有看到人,莫非這人會憑空消失了不成?……不對,一定有哪裏不對!肯定是他漏掉了什麼重要的線索!風清覺得頭有點發脹,這件事還得容他好好想想。
漫步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夏夜微涼的風輕拂著風清的深藍色的衣袍和長發。
先是滿腹經綸的操琴少年聶子靜,接著是謀略過人卻又背景複雜的九尾狐妖傾羽……能遇上這樣的兩個人,看來他樂正風清的這番安川之行,是注定不會無聊了。
……
夜愈深沉,月光浸染著屋外露水的白妝,像是一團化不開的霧。
傾羽掐算著時間,自己出門已有一個時辰,原以為妝衣和智銘應該早就已經吃完了飯,怕被他們發現端倪,因此還特地拐去雜貨鋪買了幾支火燭和一點細軟,不想他回去的時候,天下起來毛毛雨,妝衣還尚未回到家中。
他解開衣袍給自己的傷處重新上了藥,接著又換了一件幹淨的衣衫,然後點上燈,沏上一杯茶細細品著,若無其事地坐在房中靜等。
沒一會兒,他聽到了柴門開啟的‘吱呀’聲。
“傾羽,我從梁老板那兒給你打包了好吃的回來。”妝衣進了屋,笑盈盈地收了傘把盛飯的食籃往他麵前的桌上一放,瞥了眼桌上的燭火,問:“為何點著燈呢?”
“給你點的。”傾羽擱下茶杯,亦是笑著回道:“免得你又像上次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拿燭台砸我。”
妝衣有些意外:“你怎麼還記得這事呀!”
“怎麼不記得?你這丫頭第一天見麵就送我個頭破血流……”傾羽說著勾指撩開前額的碎發,故作可憐狀:“我這現在還留著疤呢。”
“真記仇,我都把自己賠給你了還不行麼?別忘了我們是有婚書的。”妝衣打開食籃把從智銘那裏帶回來的飯菜端了出來,一麵擺著碗筷,一麵偷瞄這傾羽小聲道:“其實根本就看出來,何況你還用頭發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