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去吧去吧。”
打發走了茉莉仙子,月見便往南仙橋上那淡青色的去了。走到那人身後,她才發現那個身影是完全陌生的,而且這個人的手上、腳上,還有身上的好幾個地方都濕漉漉地淌著血,像是剛受完什麼酷刑。
“敢問閣下是?”她猶豫了一下,終是叫住他。
傾羽此刻早已化回了人形,聽到月見仙子這一叫,腳下隻能停了停,背對著她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傷得太重,硬闖著逃走是可能了,而且那樣隻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略想了想,這身後的人是個女子,他們狐族有種與生俱來的媚術,他倒是很久都不曾用過,也不知時隔多年,退步了沒有?
他提起妖力,心裏隱隱有些苦澀——原來這副皮囊,竟沒用到就剩這點用處了。
月見就那樣定定地站在那裏等著對方的回答,可是麵前的青衣人什麼也沒有說,而是悠然地轉身,清淺地微抿唇線,對她笑出了一個風華無雙。
——小仙子一顆芳心登時就如春水蕩漾小鹿亂撞,隻差沒有怦然而出!
麵前長身而立的這個男子簡直一十足的妖孽,柳葉眼,薄藕唇,長發半散,隻用青碧色的玉帶在腦後係著簡單的一縷。他五官精致,麵容上猶如籠著一層淡淡的青霧,雖然青衫染血,可那傲雪欺霜的一張臉讓他看上去仍然一塵不染,直叫月見仙子驚為天人。
可這矛盾的想法剛冒出來就叫月見仙子給親手扼殺了,天界之上,何來妖孽?既非妖孽,能出現在天界的不是天人,又是什麼?
再定睛一看,這人美則美矣,死黑的眼中卻是一片空蒙,居然是盲的。
嗯,不管怎麼說,這人要比鳳鳴上神還好看,這麼邪魅的美男子一定不能輕易放過了,好歹也要打聽出個所以然來,不然她月見仙子獵奇的名號豈是白當的?她定了下心,向傾羽行了個福:“小仙上天郊月見,敢問仙友名號?”
聽到這話傾羽也是怔怔一愣,原先不過是想施點媚術讓這女仙放他一馬,哪曉得弄巧成拙,直接被人家當神仙了……
“原來是月見仙子,久仰大名。”他也不解釋,想起粘在身上那些軟茸茸的柳絮,隨口道:“小仙持柳。”
持柳?是‘戲持柳線量春水,閑引荷杯釀綠茶’的那個持柳吧……唔,真是個好名字,她記住了。這人似乎一點兒也不怕她,等回去了一定要找個機會打聽下這位持柳仙君住哪兒,將來忙裏得閑的時候再抽空去登門拜訪下。
“請恕月見冒昧,敢問持柳仙君這一身的傷是怎麼回事?”
“多謝仙子關心。”傾羽不動聲色地把手攏進袖子裏,以免被對方看出什麼端倪,語氣疏淡地拒絕道:“是持柳捉妖時自己不小心被傷到了,回去靜養幾日就好,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