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前,傾羽又最後踟躕了一下,似是放不下什麼,鄭重地回身對禦雷道:“這次連累了你,但你禦雷的好傾羽銘記於心。我青丘狐族從沒有忘恩負義之輩,傾羽欠你一條命,來日你我二人若有機會重逢,傾羽必將十倍報答!”
“等一等。”身後的禦雷忽然叫住他。
牢籠門口的青衣狐妖依言停下腳步,半側過臉等他繼續說下去。
“出門直走五百米,有一處台階,階長一百零八級;下了台階後右轉,複行二百米便是南仙橋;過橋後往左走,穿過上天郊便可以到瑤池台,那裏有直接通往下界的傳送法陣……”禦雷依舊是那樣喜怒不形於色的冰冷語氣,說完後深深地看了傾羽一眼:“保重。”
這個家夥眼睛不方便,承極天界對他來說又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禦雷覺得要是不跟他說清楚,很有可能人還沒逃出去又得被捉了回來……
反正既然無法阻攔,那就幹脆幫他一把好了。
——
“多謝。”
沒有告辭,傾羽淡淡轉身,單弱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
……
……
祈風城郊,滄浪海沿岸。
埃尼瓦爾悠然地吹著手中的胡笳,古老而昂揚的旋律。笛聲中,海岸線仿佛陷入了安睡,任由波濤輕撫著礁石,綿延至天水一線甚至看不到的遠方。玉君香倚在一株大樹上,似有所想般地沉默著,而阿彌則是全然不知道傾羽已經越獄出逃這件事,還沉浸在打開機關的滿心得意之中。
“玉師兄,你就讓我跟你一起去玉疆吧!”艾則孜從玉君香身邊的那株大樹上倒掛下來,兩手枕在腦後,整個人顛倒著看著玉君香道:“鳳羲宸足足壓迫了我們聖天音二百多年,讓師父和長老伯伯們受了那麼大的冤屈……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手刃仇人的機會,玉師兄為什麼就不能帶上艾則孜呢?”
“不行。”玉君香悶哼了一聲,斬釘截鐵地否決道:“你得回天山去把鳳羲宸還活著的這件事告訴師父,這麼重要的事情他老人家有權利知道,再說我們出來已經一個多月了,不該總這麼讓他老人家擔心。”
“那既然這樣為什麼師兄你不叫埃尼瓦爾回去傳信?”艾則孜眨著一雙藍眼睛不依不撓道:“玉師兄,你這分明是偏袒埃尼瓦爾!”
“吵吵吵,就知道吵!還嫌不夠煩嗎!?”埃尼瓦爾放下手中的胡笳,抬起頭不耐煩地斥了一句:“對方是天界公開武試層層把關選拔出來的神將,不是天山下麵那些供你練功的旁門小妖!就算有修為在身,我們聖天音的弟子也不過隻是一群略懂法術的人類,這是去打一場硬仗,一不小心就會屍骨無存萬劫不複!你當我們是去玩的嗎?”
聽到這話,一直沒插嘴的阿彌看似不經意地往玉君香身上瞟了一眼,眼中多了幾分欽佩。他說得一點兒也沒錯,此行生死難料,那個鳳鳴上神能力如何她不知道,不過她是與風裂和禦雷交過手的,他們有多少斤兩她卻再清楚不過。且不說那個叫禦雷的撲克臉身手迅捷如電,單是風裂的隱身術,又哪裏是好對付的?
不過,如果他們真的可以打開四根神州支柱上的機關,成功到達承極天界的話,到時候這三個毛頭小子一定會去找鳳鳴上神算那什麼聖天音的陳年舊賬,而她隻要趁著混亂去找傾羽就可以了,到時候分道揚鑣各行各道,倒也適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