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宗一死,旻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這位異姓弟弟給剝奪了兵權,封他為安樂王,逐出帝師。所謂‘安樂王’,言下之意就是要樂正風清安安分分地做他那個不問朝政的自在王,不可有半分逾矩之心。
這不,樂正小王爺才剛離開封地北上,就馬上有眼線上報,旻宗以為他有異動想要造反,因此以保護樂正王爺的安全為由上演了這麼一出。
妝衣抱著碗筷走到了院子中離人群較遠的一處樹蔭下,剛準備開動,就見樹陰之後背對著自己的地方還坐著另一個十分英俊的年輕人。這人鼻子修挺,眉宇軒昂,有著一雙上挑的桃花眼,和傾羽一樣是那種狹長的眼形,不過傾羽的兩眼黝黑無神,而他的卻是明眸灼灼,仿佛燃著什麼欲動的火焰。這個男子的輪廓很深邃也很清晰,既有著男兒氣血方剛的俊逸,微微又透著一股天下舍我其誰的霸氣。妝衣覺得他看起來和傾羽差不多大,或者還要稍微比他大一點,當然這僅僅隻是和他人形後的模樣做比較,但是這個人眉宇間散發出來的那種成熟穩重的氣質卻比傾羽這隻幾百歲的老狐狸強烈了很多很多。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妝衣,轉過來衝她微微點了點頭。
他動作的幅度很小,以至於妝衣幾乎要錯覺那個高高昂著的頭從來就沒有低下來過。
妝衣不管他,徑自低了頭往嘴裏扒飯。她的動作很爺,一來她現在穿著男裝,不用拘束太多,再者她實在太餓了。
那人微微皺眉,像看怪物似地看了妝衣一眼,問:“你為什麼吃得下?”
“那你呢?你又為什麼吃不下?”妝衣也看了他一眼,滿滿一碗飯菜放在邊上,一口都沒動。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肉?”年輕男子再次皺了皺眉頭,用一種很嫌棄的表情看著妝衣慢慢開口道。
“不知道。”妝衣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
年輕男子回給她一個充滿同情的眼神,低低冷笑了一聲道:“幸虧你不知道,不然你一定不會吃得這麼香。”
妝衣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為什麼?難道這還能是人肉不成?”
話說了一半,妝衣突然哽住了,她恍惚著,後知後覺地發現剛才吃進肚子裏的那些肉口感卻實有些與眾不同……不像豬肉,不像雞肉,也不像牛肉,倒是和在秀屏山上時沿途的那些死屍味道差不多。
但聽那個年輕男子嗤鼻一笑,道:“沒錯,我是不是該恭喜你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