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不想教壞小孩子,阿彌特別淡定地接過話頭,一臉理所當然地對柴榮闡述道。她忽然想起那天在衛楓房中柴榮睡覺時吹著口水泡泡的模樣,忍不住便是輕輕一笑,故意挖苦她說:“所以我們對他要有禮貌,睡覺的時候不能打呼嚕,更不能流口水。”
“咦……?難怪阿柴都好久沒有做好夢了,原來是阿柴睡相沒禮貌,被周公討厭了。”柴榮垂著眼,不再看隔壁那群穢亂的男女,坐回浴池中,十分懊悔地說道。
這個地方便是下梁,維京國內僅次於帝都上梁的第二大城池。如果說上梁是維京的政治中心,那麼下梁就是維京的商業中心。而現在這個裝潢旖旎的浴室,自然就在整個東陸最優秀的花樓——姹紫嫣紅之中。
她本來和阿彌在這個浴室裏洗得好好地,突然就聽到一旁的木牆後麵傳來一個女人功力渾厚的吆叫,聲音很大,基本已經到了那種號呼的境界了!可不知為什麼,女人叫得雖然大聲,可柴榮一點兒都聽不出來她有什麼不舒服,反而覺得她好像很暢快似的。聽到這般聲音,柴榮和阿彌雙雙一愣便靜了下來,連停在水池邊嘰嘰喳喳個沒完的黃大仙也知趣地收了聲音。
柴榮坐回浴池裏,往身上撩了兩瓢水,忽然就看見了阿彌那條遊弋在水中的狐狸尾巴,白絨絨的,像是沉浮在礁石邊的海葵,又像綻開的雪花。
她看得愣了一愣。
阿彌淡抿著嘴把尾巴伸了過去,輕柔地在她的肚皮上撩撥了兩下,癢颼颼的。柴榮不曾對阿彌設防,小腰閃了一下,一個噗通就栽到了水中,過了一會兒才冒上來。她震顫地搖著頭,甩濺地滿頭的水珠兒飛射得到處都是。
“怎麼?沒見過本小姐的狐狸尾巴?至於把眼睛給都看直了麼?”
“阿彌,你猜我在想什麼?”她用胳膊肘支住池子邊上的勾闌,神秘兮兮地問道。
黃大仙很好奇:“嘰嘰嘰?”
“本小姐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哪知道你在想什麼?”
“阿柴在想,你明明是赤狐,為什麼尾巴會是白色的?”柴榮很認真地看了阿彌一眼:“難道‘赤’這個字不是紅色的意思嗎?”
“傻瓜,赤狐說的是一個品種,不是一種顏色……本小姐絕對是白的。”阿迷有些汗顏,心不在焉地偏過臉去看了一眼那個又開始發出奇妙聲音的木製隔牆:“再說了,你見這世上哪有紅色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