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咒了。”柴榮說完,退到一邊。
“是小柚嗎?”傾語睜開眼,但那幽深幽深的黑色裏麵卻什麼都沒有。桃花本無味,他微微促眉,憑著直覺不太確定地問道。
小柚在床邊蹲下來:“傾羽哥哥,是我。”
“怎麼了?”他聽出她說話的腔調不對勁。
小柚搖搖頭:“沒事。”傾羽哥哥受了重傷都沒說什麼,她又有什麼資格在這長籲短歎?她悄悄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眶:“哥哥上次叫我查的事,有結果了。”
試煉大會那夜,他曾叫她幫忙徹查妝衣被人鞋底藏針一事。
傾語麵露正色:“是誰?”
“我在瑩衣的寢舍裏找到這個。”小柚從袖中取出掏出一張有點像信筏的東西遞到傾語手裏,解說道:“這是上個月她們家的家丁給她采辦來的細軟清單,當中有一條是:繡針一紮,但後來我翻找過她置物的箱子,並沒有發現這紮繡針。”
傾語接過那張清單,淡淡對小柚道:“接著說。”
“市麵上有銷的繡針通常一紮是二十四支,我取了妝衣姐姐的舞鞋對照過,數量正好。但小柚不認為以瑩衣一人之力可以潛入妝衣姐姐的房裏去放針,所以……”小柚頓了頓,繼續道:“妝衣姐姐的寢舍裏應該有瑩衣的內應。不過這個人是誰,小柚無從追查。”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說,妖冶俊美的臉十分蒼白,除了凝重根本看不出什麼表情。“妝衣那邊還拜托小柚你多費心些。”
“傾羽哥哥放心,你的事就是小柚的事。”小柚莞爾,“如果哥哥沒事小柚就先回去了,出來太久我屋裏的人要起疑的。”
“嗯。”
“小柚?”他突然叫住她。
“哥哥還有什麼事嗎?”
“謝謝。”
小柚甜甜地笑了起來。待回去了之後她才發現,一整個晚上,她的心情都異常的好。
介於傾語的身體原因,衛楓說最好要讓他好好靜養幾日,故而這兩日妝衣也沒敢去打擾,入夜後便獨自一人百無聊賴地坐在花園裏撥琴。連著幾天排到的都是舞課,她也不知道傾語那裏究竟怎樣了,不過衛楓每天都去,加上有柴榮照顧著,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礙……柴榮雖然看起來小孩子氣了點,但傾語好像說她是什麼木妖領主,聽起來似乎也是很厲害的樣子。
妝衣苦笑,想想也就自己最沒出息了,什麼都不會。那日如果不是她提出要帶傾語出城散心,他們應該不會遇襲;如果不是要護著她,傾語也不會受傷。最惱悶的是他受傷後她仍是什麼忙也幫不上,隻能沒用地在這裏弄琴,不給人添麻煩都是萬幸。
她的心很亂,琴聲也很亂。
彈曲不是曲,奏章不成章……芊指撥弄,漫無目的的音符流淌過指尖,毫無章法地在夜幕中鋪灑開來。
“淡妝紫玉入顰眉,素香榭柵隨風濟。飄然羈世,浮遊半生,一夢盡噓唏。”
她低頭自彈自唱著,地麵上是清冷冷的月華。
伴著幽韻的琴聲,一雙紅色的靴子施施然走進妝衣跟前那方結霜的地麵。
這是個妖豔的少女,銀發高束著,紅唇豐潤,眼神倨傲。雖然看起來年齡也不算大,但她的臉上畫著很濃的妝,所以全身都散發著一股成熟性感的風塵韻味。她身上穿的是一套貼身的紅色輕皮甲,那皮甲極致地勾畫著她凹凸有致的曲線,很短,不多不少剛好遮到她臀部,下麵袒露著白皙誘人的大腿,說不出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