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問出口,對麵的慕容羽似乎從口袋掏出了什麼東西,貼著平滑的桌麵,跐溜一聲,那把精致的手槍就安穩的停在了纖塵麵前。
纖塵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慕容羽,他淺笑著,麵頰略帶緋紅,怎麼看都感覺他有什麼話要說,而且是很重要的話,低頭看這槍的時候,纖塵的心一下子就停止了跳動。
他從來都沒有問過自己,關於這把槍的所有事情,他甚至都沒有問過,自己為什麼帶著這把槍,從第一次他去警署領回這把槍的時候,他就有資格問不是嗎?
他是要等自己對他坦白嗎?把所有的一切,她總是舍不得和他在一起不問世事的溫暖,她甚至覺得自己一個人麵對,至少他,還能保持著永遠不變的陽光來溫暖自己,至少,至少不會兩個人都陷入這樣的事情。
慕容羽見纖塵遲遲的不願意收起槍,他笑著說:“纖纖,拿著吧,隻要別再丟掉,帶在身上,你若是外出的時候,我也會放心些。”
“這槍,是我爸爸留給我的,他是退伍的軍人,是在部隊執行任務的時候,一位摯友替他設計打造的,我之所以帶著這把槍,不光是因為是我爸爸的遺物,也是因為,我想為他……”
纖塵沒有很快收起那把槍,隻是修長的手指頭一遍遍的撫摸著那槍身,把手上被抹去了原本的銅紅,越發的鋥亮,她還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和所有的做法以及對霍銘的懷疑通通都告訴他,隻是,話說到了一半,卻沒想到,被慕容羽打斷了。
慕容羽分明的看到了她的痛苦,他的心揪疼揪疼的,起身繞過燭光,站在她身邊,溫柔的揉著她的肩頭:“好了,你不需要對我解釋什麼,我能理解,我會替他老人家好好的愛護你。”
纖塵強忍著從嘴角扯出一次淺笑,本想說點什麼,就比如,我能看得開,你別擔心之類的話,一抬頭,還沒開口,便迎來了慕容羽極其認真的表情,他認真的審視著自己,那種感覺,會讓人不自覺的就把想說的話先放下,看看他想說什麼。
“還有一個禮拜就是我們成婚的日子,我希望你能好好地。”
慕容羽捧著纖塵的臉,大拇指不住的在纖塵麵頰上摩挲,滿是溫柔和滿足。
燈光昏黃,明滅著,像是生命一樣,投射在二人四目相對的眸子中,搖曳著,竟然如畫一樣讓人癡迷,讓纖塵忘記了之前想要說的話。
“嗯,我,我會盡我所能,做一個好太太。”纖塵的臉瞬間就紅了,她對慕容不光光是感激,他有時候就像是雪中送炭的仙人,把她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給了她生的希望,也重新燃燒了她對愛的火焰,而她更多的是依賴,在平凡中,感受他一點都不張揚的愛。
“結婚後,我們就和普通夫妻一樣,去度蜜月,你想去哪裏?”
此刻,慕容羽的聲音很低沉,仿若沉澱後的喧囂,又好像是怕打碎了這樣靜溺的光景。
“去,去美國吧。”
慕容羽一點都不奇怪纖塵會這麼說,因為,小天在美國,毫無疑問,這個女人,想兒子了。
慕容羽點頭,這次的燭光晚餐對於纖塵來說,是她第一次感受,即便是大家閨秀出身,記得一切禮節,卻還是從剛一進門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她無法回神,甚至像做夢,她何止想過,甚至希望過,自己的男人,能為她精心的準備燭光晚餐,又是親手,在自己的家裏準備的,她似乎還覺得自己很幸運,在做夢。
是夜,很冰冷的夜,被室內的溫柔氣息熏蒸在窗戶上的白氣,那外頭,細碎的雪花揚揚灑灑,反照著如碎鑽一樣的銀白光華,這一夜,能懷上慕容的孩子吧。
纖塵擁著那股暖流,沉溺在其中,在她成為八爪魚一樣的“盤”在這個男人身上的時候,她是真心的希望,能給他生個孩子的。
第二天,神清氣爽,慕容羽像是結束了某一種重大的任務似的,是啊,就要和某人結婚了,他對著鏡子刮胡子的臉都笑的有些沾沾自喜了,過了,形容他的臉,就是猥瑣,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這樣子,若是被纖塵看到,一定又像是看傻逼一樣的看著他,或許吧,沒什麼事情比一個正常陽光的男人對著鏡子猥瑣的笑時,讓人難以理解的。
“少爺,要通知太太和老爺嗎?”老嚴一邊收拾一邊問此刻正在“不正常”的少爺。
“你說呢?”慕容羽對著鏡子板著臉,回頭似乎有想到了什麼,叫住了老嚴:“恩,回頭日子近了再說,你現在先別通知我爸媽,先幫我盯著酒店那邊,包括準備妥當的影樓。”
老嚴應聲走出門,慕容羽麵露惆悵,要請纖塵的父母“親臨”?這個問題仔細想想,或者沒什麼好猶豫的,興許,他該對爸媽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