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過。”霍銘的聲音略帶沙啞深沉,像是許久沒喝水,又仿若是抽了太多的煙,讓他的嗓音有些幹涸:“你所計較的事情,我能滿足你,隻是……”
纖塵沒說話,等著他說完,此刻,不再是夫妻,不再是朋友,而是仇恨,人生有的時候讓人無奈,昨日還共枕同眠,天亮便會分道揚鑣,這一切,原本隻是武俠上次才有的場景,但凡是一個普通人,他們都有屬於自己不平凡的人生。
一眼看去,這二人相對的眼神包含千秋神色,女人雙眸悲痛,麵色冷如冬季湖水,男人,一臉沉靜,眸子沒有一絲色彩,就好像,昔日裏那對同床共枕的夫妻,隻是一場夢罷了,醒了,誰都不認識誰。
“隻是,你不要再過問這事了,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把孩子交給我,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
霍銘的話很平靜,纖塵的心卻不平靜了,他還是在想著要回孩子的事情,纖塵噌的一下站起來了,因為她控製不住想起當日柳葉給她“量身定做”的協議,就是他的注意。
“保護他?保護他就給我擬定了一份和搶孩子差不多的協議讓我簽?再說,小天是我十月懷胎拚著性命生下的孩子,你幾張破紙就要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利?”
纖塵的聲音不高,但是,撕心裂肺,她似乎在壓抑,極限的壓抑,她在狠狠揉捏自己的心,這是多麼可笑的話,保護?
麵對纖塵的怒火,霍銘竟然麵不改色,這讓纖塵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隻是捏著一杯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協議的事情,我不知道。”霍銘的話帶著讓纖塵捉摸不透的平靜,令如冰霜的眸子,竟然露出了一絲欣喜和渴望:“他叫小天?”
纖塵一下子住口了,她意識到一種叫做危險的氣息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小天隻是他的乳名,或許,就算知道小天的全名,他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找到他的吧。
“你說協議不是你擬定的,那是誰?柳葉不是你的未婚妻嗎?”
纖塵沒有在意霍銘的不正常,言歸正傳。
“我認識她的時候,我們還不認識,如果想娶她,你也就沒機會嫁給我了。”
霍銘慢條斯理的有倒了一杯茶,點滴已經快要完了,按照他放下的速度,不到三分鍾,就沒了,而他,卻像是沒留意一樣,說了一句讓纖塵驚訝的話。
“既然你沒想過要娶她,為什麼還要給她定製婚紗?既然你不承認是你擬定的協議,但是,你們倆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從她身邊帶走小天)。”
纖塵躊躇了半晌,她似乎一下子忘卻了來時的目的,她要讓這個男人親口承認是他以入室搶劫案,掩蓋了吳家的凶殺案,而凶手,就是他。
一時腦熱,纖塵竟覺得自己太不淡定了,她的目的不是來跟他爭執小天的事情,細想之下,纖塵冷靜下來,重新做到沙發上,喝了一口茶,這茶剛一入口,纖塵就知道,是苦茶。
霍銘聽聞此話,竟笑了兩聲,因為身體的狀況,還沒笑完,他便幹咳的兩聲,隨後,幽幽的說道:“娶誰都一樣。”
纖塵本想說點什麼,隻是,她深知自己不能就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因為錄音筆的時間有限,並不是竊聽竊。
“我不想和你說無用的話,你就直接說,你殺我爸爸和大哥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纖塵說完這話,一直看著霍銘,點滴滴完了,他抬手撕開貼在針頭兒上的醫用膠帶,刺啦一下,在手背上剛剛冒出血珠子的時候,他抬手從抽屜裏取出了棉簽按在上麵,整個過程,他的臉色一點都沒變,連表情都沒變。
“看來你已經變了,那麼,我告訴你,你聽好了!”霍銘按壓了一下針孔,將麵前丟在垃圾桶裏,慢條斯理的說道:“十二年前,那宗案子你有調查過嗎?如果你調查過,就知道,我為什麼對吳國忠下了殺手,如果等你調查清楚了還來問我,那麼,我無話可說,隻是我提醒你一句。”
霍銘的目光突然落在纖塵臉上,卻又急速的移開,他總感覺,這張臉,還是以前的臉,人,卻不再是以前的人。
纖塵蹙眉,十二年前的案子是個怎樣的案子,那檔案上說的很詳細,霍振海,也就是霍淵(霍銘)的父親,謀害妻子被判槍決,細細想來,自己的丈夫謀害自己的妻子陳玉梅,這是何等的荒唐,難不成,還上演了一出眼前(和自己經曆一樣的)的畫麵?
纖塵看了一眼霍銘,從他的眉宇間雖然看不出他想什麼,但是這話,似乎本身就帶著蹊蹺,難不成,她還得追查十二年前發生的那場詭異夫妻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