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伯母進了醫院,疫苗室門前的走廊上堵了很多抱著孩子的家長,有的繈褓中還插著桃樹枝,小甜甜就像眾人中的重點,纖塵隻是看著,看著慕容伯母與護士了幾句話,便將小天抱了進去。
纖塵此刻才長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在自欺欺人,看不到他們祖孫倆兒,便有些如負重任,這一點,卻沒有多開沈青的目光。
“我有些事要和你單獨說。”
沈青說道,將纖塵領進了院長室,路上不免有醫生和護士打招呼,目光還會落在纖塵的身上,或許,對於這個女人,大家都有心裏的看法吧,曾經神秘失蹤,吳家的大小姐,曆經的所有,新聞上都有報道,隻是,時隔多日,大家隻是覺得眼熟罷了。
走進院長辦公室,很靜,很大,沈青坐在辦公桌前,纖塵坐在對麵的椅子上,側麵是台飲水機,旁邊的櫥櫃裏,有上好的茶葉,咖啡,檸檬片,幹菊花茶。
纖塵自顧自的給自己泡了兩片檸檬片,以為內她覺得,沈青要說的話,一定很沉重,要不,他灑脫的性格,倒是不會進了辦公室而久久的不言語。
“你可能不知道,孩子已出生的時候,不是在我院臨盆的,但是,出生時的診斷書和病例都在我這兒,本來慕容不想讓我告訴你的,隻是,畢竟這事兒,你是母親,而父親……”
沈青頓了頓,纖塵握著茶杯的手一抖,強撐著自己的麵容,淡定,淡定。
“什麼事你就說吧!”
“咳咳!”沈青搓著雙手,似乎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又好像不知該怎麼說,還是當說不當說。
“是這樣的,小天是吧,恩,是叫小天!他的體質還是不錯的,先天性的疾病不是我們做父母的人所左右的,內個……”
沈青略顯為難。
纖塵的手緊緊的攥著玻璃杯,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話說的是小天嗎?
“你說就是!”纖塵盡量讓自己淡定,她的心告訴她自己,做好了準備,隻是這準備,到底麵對謎底的時候,到底算不算充分,她不知道,她隻知道,發揮到極致了。
“其實胎兒腎分離的情況很常見,有些病例是功能性的,一旦脫離母體,正常排尿也可自然修複水腫,小天……他的病例不容樂觀,其實,我是不單單給小天安排了預防針,還安排了尿路疏通手術,手術時間不長,但是很痛苦……如果……”
纖塵的臉有些泛白,即便她在鎮定,也是枉然,她低估了自己對小天的感情,聽聞此說法,她竟有些氣喘,憋得雙眼滾燙,她一席記得,小天剛出生的時候,護士做臨盆檢查的時候,有驚無險,看來,是老天給她開了個玩笑。
沈青看了看纖塵,他打心眼裏歎服這個女人的堅強,就如慕容羽所言,這個女人的意誌力讓她挺過了生命垂為的那一關,於是,他接著說道。
“我隻是提前跟你說一下情況,尿路疏通後,孩子如果發育正常,或許隨著年齡的增長,腎髒功能完善,會自行調節水腫,以前有過這樣的病例,還不止一啟,三歲的時候,五歲的時候,先天性腎分離得到自身修複,所以,我隻是跟你說清楚!”
沈青說完,目光落在低垂眼眸的纖塵身上,似乎在注視她,有沒有過激的反應。
“最壞的結果呢?”
纖塵微微抬眸,看著沈青,她的手指頭已經因為身體太多緊繃而造成供血不足,冰冷的隻能靠著被子裏的熱度來溫暖。
“換腎!”沈青很驚訝,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他變得更加幹脆了。
纖塵的手一抖,玻璃杯掉在地上,她的表情木訥,麵無血色,換腎?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換腎?在肚子上開一條口子嗎?腎源是那麼的難尋。
隨著一聲琉璃碎地的聲音,沈青的神色突然一緊,可他,還是很欣賞這個女人的膽識,她很冷靜,她沒有哭,這是他當院長以來開導的無數中的其中一位,她沒有大哭大鬧的求著自己,救她的兒子,突然間,沈青竟想到了自己的老婆。
“很多時候,這種病狀是可以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器官機能的穩固而改變的,其實我告訴你的目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有關慕容的……”
沈青的話語有些深沉,很少見他這般認真,就連纖塵也長出了一口氣,強抿著一抹笑看著他,他的眼睛竟然有些霧氣,這是纖塵無法將那個灑脫的院長與眼前這個人聯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