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塵不知不覺,竟將身子向著慕容羽挪了幾分,她小心翼翼的將腦袋靠在慕容羽的肩頭,長出一口氣,眯著眼睛極為享受他身上的味道。
“別睡著了,睡了可就沒得吃了!”
慕容羽騰出一隻手在纖塵的下巴上捏了一下。
纖塵竟突然有種心酸衝上心頭,為什麼心酸,她覺得很多事不該瞞著他,他對自己是那般的嗬護,且退一萬步來說,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帶著別人的孩子,能再婚已經是難得,更何況是他這麼優秀又不張揚的男人,對小天視如己出,對自己,百般嗬護。
她不該瞞著他,纖塵想著,眼角略微有些濕潤,眼睛卻沒有睜開,隻是喃喃道:“羽,你……你怎麼不問我那槍的事?”
慕容羽嘴角依舊掛著讓人心安的笑,看了一眼纖塵,或許,那緊縮的睫毛處,若隱若現的晶瑩讓他心疼,他的肩頭顫動了一下,不著痕跡的顫動。
“槍,在美國,如果不屬於重型武器的話,不違法。”
“我指的不是這個!”纖塵陡然覺得慕容羽的回答跑題了,隻是,他是不是故意避而不談?
纖塵稍稍欠起下巴,看著慕容羽的臉。
慕容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換做的是不著痕跡的認真:“如果有天,有些事,憋在心裏太累,就告訴我,如果你覺得自己能承受,閑來無事時,可以跟我分享,不管你想做什麼,打算做什麼,你所要解釋的人隻是你自己而已,我相信你!”
纖塵的手,不由自主的攬住了慕容羽的腰,半截身子服在了慕容羽的身上,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順著麵頰滑落,她盡量壓抑住那份兒感動,讓自己的呼吸正常。
“傻瓜!”
慕容羽感覺到自己的肩頭一股滾燙,那可不是這女人的臉燙的,很顯然,是眼淚,慕容羽嘴角順勢笑了,抬手摟過纖塵,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手,卻始終離不開她那頭軟發,一絲絲的撫摸著,似是安慰,似是溺愛。
慕容羽的目光落在前方,他對這個女人要求的並不多,隻是希望她能快樂而已,他至少無法體會失去家人的她是如何挺過來的。
麵對第一次與她見麵,他記憶猶新,她的意誌力超乎常人,剛從鬼門關回來,卻又要麵對家人慘死的狀況,似乎一夜之間她,一個大家閨秀,變成了個孤兒,丈夫的背棄,懷孕的女人生命垂危,他想到這裏,明亮的雙眸蒙上了一層霧氣。
他有什麼理由不去愛這個女人,他即便是知道,單純的愛情完全彌補不了她所欠缺的親情和溫暖,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努力讓這個女人把他當成依靠,都當成家。
“要吃什麼呢?想好了沒有?”
慕容羽拍了拍纖塵的腦袋,似乎把她的沉默當成在想事情,想的還是想吃什麼,而不是那種沉重的負累,這句話倒是讓纖塵無奈,瞬間就被他的話語撥開了所有的煩惱。
“昌華街的麻辣燙!”
纖塵抬手指了指方向,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指的是什麼方位,她的臉一直埋在慕容羽的大腿上,似乎在掩飾她濕潤的雙眸。
麻辣燙,是讀書時候和榮華經常去吃的地方,麻辣的滋味兒讓人流連忘返,跐溜溜的辣,還一邊擦鼻涕,一邊跐溜溜的吃,喝一口雪碧順一順麻辣味兒,那個叫爽。
北海市的夜生活不亞於舊社會的上海,就因為娛樂場所比較多,從而使得夜市的規模也很大,相輔相成,這就好比是先有了雞,還是先有了蛋的說法。
單純的昌華街也隻不過是夜市的一角兒,整個夜市占了三條街,橫跨了四條北海市主要路線,麵對各色各樣的名門小吃,纖塵越發的覺得餓了,晚上沒吃晚飯呢,這個事實無非是麵對令郎滿目的吃食而擴大了吃的欲望。
慕容羽淺笑著看著纖塵,看這個也想吃,看看那個,味道也不錯的樣子,一直笑著,似乎看到饞貓一樣的她,覺得很欣慰。
夜市的露天圓桌邊,都擠滿了人,整條街都比白日裏還要熱鬧,纖塵看著麵前的麻辣燙,還擱著木炭爐子,上頭烤著魷魚,滋啦啦的響著,慕容羽解開手腕處的襯衫紐扣,整個兒就失了公子哥兒形象,兼職就是位賣羊肉串的攤主,捏著串串生疏的翻著魷魚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