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有他們,你有這個時間不去問問他們有沒有被搶劫過而又不屑於報警的,問問他們,被侵犯了卻對警察沒有一絲信心而放棄報警的,北海市這麼大,你保的誰安居樂業沒有被盜賊偷過東西,沒有被騙過財產,既然你這麼閑,就去挨家挨戶的做家訪呀!”
纖塵說完,不顧秦亮一臉呆愣的樣子,顫抖的雙手插在口袋,一遍遍摸著那把小巧的手槍,她此刻真的好像拔槍對著秦亮的頭告訴他:
你們都是一群官官相護的畜生,依仗著裙蒂關係不斷攀升的,所謂的英雄,拿著微薄的收入,揣著豐厚的賄賂,你有什麼資格站在北海市的土地上,麵對北海市的居民?
秦亮停住了車子,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這麼指責過自己,但是,他一點也不生氣,至少證明韓老爺子的死,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而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他整日擔心的情況,民不信警,就如目前的醫患關係一樣。
“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秦亮看著那柔弱不堪的女子漸漸遠去,背影卻透著不為人知的堅強,喃喃自語。
調轉車頭回了警署,第一件事就是去化驗科催促韓老爺子的驗屍報告,以及相關資料。
韓老爺子是死在床上的,能進入養老院,避開通往養老院路途上的電子眼,而又避開自己手下的監視的人,至少有三年以上反偵查,反追蹤的技術。
凶手的殺人動機和目的很顯然,很有可能跟八號別墅的入室搶劫案有關,當天接觸的人隻有吳纖塵,今天她的反應不像是裝的,且理智的分析她是裝的,她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返回養老院,無疑隻有那讓人匪夷所思的瞬移才能做到,至於殺人的目的,定然是為了隱藏什麼。
根據現場分析,凶手潛入養老院剛好是兄弟們換班的時間,而能摸準整個時間,無非是踩過點,進入養老院隻有一條馬路,其他的都是山路,若是多次踩點,不可能不被發現,吳纖塵若知道韓老爺子的去處,也沒有必要打電話詢問,大可直接去殺人。
多重分析,吳纖塵不再邏輯結論之內。
秦亮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摸著下巴想著,凶手一招斃命,從傷口得來的分析報告,是一把十五公分左右的匕首,隔著被子,捂著受害人的嘴巴,一刀便結束了受害者的性命,這一刀,快,恨,準,依舊表明殺手的職業性。
再加上來去的路徑上沒有留下一絲指紋,同樣證明凶手有過類似一招斃命的殺人經曆,甚至無數次,而這宗殺人案很有可能與八號別墅的入室搶劫案有脫不開的關係。
因為,韓老爺子生前除了管理吳家的瑣事,還充當著吳國忠的“秘書”,性格沉穩,話不多,沒有結仇,此案件,排除自殺,這定然是一樁仇殺案,追根究底,還是八號別墅的案子引起的。
如今八號別墅的案子已經結案了,法院也已經發布了最後的判定,果真如秦亮所料,沒有那麼簡單。
秦亮說著呃,拿起座椅上掛著的外套,奪門而出,一邊向外走,一邊想著,這案子,正如慕容羽分析的奇怪之處。
吳家破產,產權轉讓的前後一個禮拜的時間,吳家便出了那幢入室搶劫誤殺的案件,看來,吳家人遇害,最終受益人不是旁人,正是霍氏集團的最高領導人—霍銘!
秦亮在下屬的注視下,走到了警署大院內,上了車,蔡若琳將手中的文件放下,追了上去。
“是不是有什麼新發現?我陪你一起去。”
蔡若琳反手扣了扣車窗,秦亮將車窗降了下來,看到蔡若林笑道:
“你留在局子裏吧,也沒什麼大發現,就是約了個人。”
“哦!”蔡若琳明顯有些失望,眼巴巴的看著秦亮將車窗關上,普桑緩緩駛出警署大院。
為了查案出入不夜城等場所也是在所難免,他想著,思考著霍氏集團旗下的娛樂場所有哪些,他還真的去光顧一下。
此刻,天邊晚霞耀眼,像是一條鮮血浸透的絲綢,飄飄灑灑的掛在天邊,將北海市第一人民法院的大樓鍍上了一層驚鴻。
高長的階梯上,下班的公務員們絡繹不絕的跳躍著一節又一節的階梯,纖塵沉重的步伐與來回穿梭的人流格格不入。
有些疲倦,有些呆滯,讓人看著,很擔心她會不記得自己在下樓梯。
“這些都是吳老師辦過的案子。”
纖塵敞開了自己的身份,來者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年紀輕輕卻已經有了禿頂,鼻梁上駕著啤酒瓶底一般的無框近視鏡,他叫李建,是吳國忠一手栽培的律師,也算得上是徒弟。
麵對一遝的檔案袋,纖塵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勒住了一般,難以喘息。
“十二年前,霍振海因謀害妻子被捕入獄,最終判定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