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囁嚅了半天,我卻吐不出任何字眼。
“別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隱月。我隻是在說笑而已,我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才想讓你打起精神來的。”主人的話讓我如釋重負,總算大大鬆了口氣。
“原來如此,公子你著實嚇了我一跳呢!”我勉強笑了笑,“讓我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今天之內‘藥善’必定會出現。”主人斷定,言歸正傳。
“……恩!到時,由我去攔截她吧!畢竟,我的體質比較特殊。”我說,對於‘藥善’的武學修為,我幾乎一無所知,但她的下毒功夫卻是駭人聽聞的,江湖中,人人自危。
“似乎也隻有如此了,但你得答應我,你一定會小心!”主人道。
“恩!我會小心的!”我允諾。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屋簷上傳來的輕微腳步聲引來我們的注意,主人氣定神閑地開了口。
“走吧!”點地躍起,我先上了屋頂,就見有一黑衣蒙麵女子逆風立於屋脊之上,姿態頗為嫵媚、優雅。
“你可是‘藥善’——李晰姑娘?我聽聞李姑娘醫術超群,還想請你醫我一位朋友呢,不料,李姑娘你倒不請自來了。”我徐緩道,隱有激她,試探之意。
“那你可知‘藥善’僅殺人,不救人?”李晰反問。
“隻殺人不救人?那還叫‘藥善’?不如叫惡毒吧!是不是比較名副其實了?”我問。
“確實,隻是很可惜,我在江湖上的名號就是‘藥善’。那李晰倒是絲毫不動怒,仍是閑散定逸地直立著。
“你可是前來斂屍的嗎?那就白走了一遭了,還請回吧!”我說。
“哦?你沒有說錯嗎?你方才不是還說要請我醫你的朋友嗎?我現在有興趣要見她一見了。”李晰說。
“那還真是有勞了,赫連少爺方才在膳房燙傷了手,不過現在看來是用不著動輒李大‘藥善’了。”我回道,說罷轉身欲走。
“我倒想見見赫連少爺。”李晰想要躍下屋簷去見那傷者,我上前格開她,將她擋回原處。
“小姑娘,你居然敢碰我?你不知道我渾身上下都是毒嗎?”李晰笑得不懷好意的。
“真不好意思,我天生體質比較特殊,上次中了‘遺三更’都僅是讓我昏迷了兩個時辰,而沒能要我的命。我想你的毒應該不會有什麼關係吧?”我反問,‘遺三更’已是天下至毒了,再沒有什麼能出其之右了,所以李晰的毒也是一樣的。
“‘遺三更’?!”李晰愣了一下,“不信!我不信!”突然抓住了起來,向我直撲而來,攻擊全無章法可言。
我心下一驚,卻也隻有見招拆招,一時之間倒也頗為吃力,其實李晰的武工遠沒有她用毒的功夫要好,隻是她不要命的打法,讓我有些訝然,也有一些遲疑,在接觸到她的同時,我也感覺到了她心底處有極深沉,極深沉的悲哀和痛苦,所以,我並不想也不願傷她,更枉論要置她於死地了,是以我一直是處處手下留情的。
一來一回間,我被撲倒在了屋簷上,但同時,我也點住了她的穴道,“李晰,我並不想殺你,也無意傷你。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為什麼?為什麼你中了‘遺三更’都不會死?我李晰學盡天下醫術都無法治愈的奇毒,為什麼你什麼都沒做就把它給化解了?”李晰質問道。
“我已說過那是因為我體質特殊的關係。”我道。
“難道我能殺盡天下人,卻偏偏殺不了你嗎?”李晰又問。
“你對天下人有這麼怨恨嗎?想要趕盡殺絕?”我反問。
“我是怨、是恨。因為你們都有負於我!”李晰突然吼道。
“有負於你的不僅僅是我們,你自己也是一樣的。你的所做所為同樣對不起你自己。”我說。
“我有什麼錯?我以前治過多少人的病?我救過多少人的性命?我又得到了什麼?我換來的是容顏盡毀!!你以為以我的醫術會治不好自己的臉嗎?我留著這些傷來提醒我自己,提醒自己你們背叛了我,提醒我自己要恨你們!”李晰咬牙切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