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祭祀並沒有在什麼陰雨綿綿的天氣下開始,而是豔陽高照。這也不免讓本就毫無悲傷可言的夕顏,心情順暢。阿姐本就與她們毫無感情可言,要不是存著嫡長女的位置,又礙於三叔四叔的麵子,夕顏此次也絕不會回來祭祀,一如她的二姐和弟弟。然而,雪狐族一向隱世避嫌,守著北方的雪山,每年除了供奉的小神還有信眾祭拜以外,鮮有人來。
“殿下,來客雖是天界和四海八荒的眾神,但除了天界之神,王母還有幾位上神,您大可不必在大殿外恭候。”眼下,說話的是跟了我幾萬年的風狸小仙。從我逃去了芒山,又到了雲月,一直守著我的洞。“再說,隻不過是個祭祀,估計就派個官員下來打個招呼就差不多了。”
我怎會不知道這個理,隻是剛走出兩步,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不免心生好奇。慈眉善目,騰雲駕霧而來,手上一撮毛掃把還跟當年一樣礙事。
“老君,怎麼會來雪山?”我一旁突然出現在這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麵前。
隻見老君,摸了把胡須,看了我幾眼,上下各打量了下。說到:“三丫頭你,成天領著檀垣那小子胡鬧,過去幾萬年都是老頭我給你們去擦屁股。沒想到如今,竟被冊封了雪狐族的帝女。前幾百年,還跟你爹聊過,怎麼把你嫁出去。這可好了,你爹娘自是去了洞裏閉關。幾個姐弟也各有安排,就隻有你承了衣缽。倒也是老君我沒料到的啊。哈哈哈哈!”
“老君,莫不是你太疼我了,串通了爹娘,收拾了阿姐?我昨個兒還在洞裏給過世的阿姐悔過,怪隻怪老君對我太好,肯定逼了檀垣寫了個篡位本命給我。就說我小時候屁顛顛地跟錯了人,誰讓救人一命,以身相許呢,老君,你說吧,是不是當年,從夜梵塵手裏救出我後,你就特想收我做女兒?哦不,孫女。也行。”說著,我扯了扯老君那一把老胡子。
“莫胡說!你這臭丫頭,檀垣他那個功力還能寫你們的命格?挺多給下界的凡人修仙寫寫傳記。還有我那救你之事,你個臭丫頭,說了多少次了,這麼多人,不能說。”老君吃痛的摸了把胡子,用他那如今算是派上用場的毛刷子,一把打了我的腦門。
“老君,你為老不尊啊,我如今好歹也是個帝女了啊。小心我放一堆狐狸精出來粘著你!”我狡詐地看了看老君變青的臉,就知道他怕是想起了還是二萬歲時候的我,現在心理恐怕正慌著呢。
“別鬧了,三丫頭,我來是有正事,你可知,你阿姐怎麼死的。”老君摸了把胡須,認真地望了過來。
“這個我倒是沒想過問,不過,雪狐族嫡長女能這麼悄無聲息地死了,還是有點蹊蹺的。外加,我這次回的匆忙,都不記得期間發生了什麼,這讓我有所懷疑其中是不是有所聯係。”
老君盯著我看了兩眼,果然點了點頭。
“丫頭,說的沒錯,你可記得那日還是在雲月的聽潮園?我跟你打過一個照麵。”
“是記得有這麼回事,不過那日在大廳裏之後的事我就不記得了,這跟阿姐的死有什麼關係啊。”轉念我看了看手掌心上莫名其妙出現的劍傷,而且這劍傷…。似乎沒那麼簡單。
老君看了看我的動作,搖了搖頭。
“你不知,第二日,便出現了怪事。你可記得,雲月的國主?”
“雖然沒見過,是聽說是個賢能的君主,在大陸上,貌似也是位藍星賜言。”我憑著雲沫的記憶想起了這個人。
“我和檀垣下界,是為了一件事而來,卻沒想到正好也跟你扯上了關係。你可記得,當初檀垣幫你改了命薄,可以幾次輪回找沉洛皇子直到功德圓滿方可回位。可是這次有一個人也被下凡曆劫,剛巧也在雲月,這位和那位國主涅倒是有不淺的關係。但是這位下凡曆劫的卻因為神識突然蘇醒,斬斷了情思回了天,便是眾神勸了也是無用。要知道,神自然不會有什麼,但是命薄上注定的命運少了個人,人間必定在十幾二十年後出現大亂。”
我不禁有些好奇,“這天底下竟然除了我雪狐族三女,還有其他人做出這麼離經叛道之事。”
“可不敢這麼說,你猜那位姑姑,是誰?”老君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誰?”這是什麼表情,我一共下去沒十幾年與我何幹啊。
“你娘!”
我差點從殿門口癱軟地坐下。我娘!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