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名拿著燈籠的小廝的帶領下,馬車一直馳進一個小院,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位同樣身穿蓑衣頭戴鬥笠之人,徑直進了小廝打開的房門之後,房門再度合上。
“你來了。”原本背對著窗戶的男子率先開了口,話語裏帶著些許得意之色。
來人一聲重哼:“哼!康王爺親自來信,約下官會晤,就是借下官十個膽子,下官也不敢不來啊!”
“哈哈哈。”康王爺轉過身來,略微一抱拳:“好說,好說。本王會寫信請謝侍郎過府一敘,難道謝侍郎猜不到本王此舉的用意?”
來人取下鬥笠,露出了麵孔,正是史部侍郎謝思遠:“這個嘛,下官還真的不是康王爺肚子裏的蛔蟲,確實猜不到,還請康王爺明示。”說著話,隨意的拱了拱手,算是見禮。
康王爺眼皮抽了抽,忍住怒氣並未發作,反而客氣的招呼:“謝侍郎這是什麼話,啊。來來來,快坐下,咱們坐下來說。本王略備了些薄酒,準備與謝侍郎淺飲一二。”
康王爺一邊說著,一邊坐下來,親自沾滿兩杯酒,自己飲下一杯酒,遞給謝思遠另一杯。
謝思遠高昂著的頭這才軟和下來,也坐到椅子上,接過杯子一口喝幹,連咂幾次舌:“好酒,好酒。這好像是三百年杜康吧?”
康王爺得意的哈哈大笑:“原來謝老弟也是識貨之人那。這一壇子酒,可是本王珍藏多年的美酒,一直沒舍得喝。今日特意取出來款待謝老弟,也算是本王向你賠罪了。”
說著話,再次添滿酒杯,同謝思遠一碰杯,仰頭喝了下去,翻轉杯身,杯底朝天,又是一陣大笑。
謝思遠也喝盡杯中酒,放下酒杯,就著康王爺夾過的小菜,吃了起來。
看見謝思遠愛理不理的模樣,康王爺幾乎保持不了臉上的笑容,強行按捺下心頭的焦急,等到謝思遠慢悠悠的吃飽喝足之後,才開了口:“謝老弟,謝老弟。你應該知道今日本王請你過來,所為何事,這可是互惠互利的大好事,你可千萬別犯糊塗啊。”
謝思遠“啪嗒”一聲放下碗筷,臉上的笑容一收:“康王爺,大家明人眼裏不說暗話,你想救你下世子,唯一的出路也就在謝某這裏,你要是以為憑空手就想套走白狼,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該舍得,你還是得舍!有舍才有得。康王爺,您說是吧?”
康王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嘴角微微抽動幾下,不得已開口:“成,謝侍郎想要什麼,有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謝思遠這才大笑一聲:“康王爺就是爽快,真不愧是王爺之尊。謝某的要求不高,不過就是……”
謝清影謝英耀二人依言退出太祖的住處,剛出得房門,一位丫鬟過來見禮:“大小姐,老夫人有請。”
老夫人?指的是祖母吧?丁氏找自己所為何事?難道又是誰去他的耳邊吹了枕頭風。
“知道了,你前頭帶路。”謝清影直接吩咐道。“堂兄,清影去祖母那裏一趟,改天再去謝氏別院叨擾你。”
謝英耀隨手一輝:“堂妹你快去吧,祖母不喜歡久等,不然又得衝你發火了,告辭。”說著略微一拱手,背轉身大步離去。
謝清影隨著丫鬟的腳步,來到丁氏的暖閣前。這暖閣在福壽堂的西麵,和太祖所居的東麵遙遙相對。北麵的牆角處,正有一位小廝在燒著地暖。門上厚厚的布簾也阻擋不住一陣陣的暖流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