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丁氏也坐在右手邊,依照輩分,大廳兩側站了滿滿一大廳子的人。墨氏和張氏謝清蓮也在其中。
看見謝清影一身光彩照人的走進大廳,謝清蓮兩眼冒著火光,不待眾人反應過來,率先開了口:“大姐姐可真是貴人事忙,讓傳旨的內侍和全府老少等你一人。”
謝清影並不回答,就連眼神都沒有在一臉扭曲的謝清蓮母女倆身上,徑直走到站起身來的黃衣內侍身前,盈盈拜下:“史部侍郎謝思遠之長女謝清影,見過公公。清影剛剛從宮中趕回,還望公公恕罪。”
黃衣內侍一臉巧笑,還了一禮:“咱家出宮之時,聖上有專門交待,謝家小姐在宮中陪伴懷安公主,讓咱家晚些再來。是咱家想來侍郎府討幾杯水酒,特意提早前來。謝小姐不會不歡迎吧?”
原來這位就是如今風頭正盛的謝家小姐。外表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上下,並不是十分出眾,怎麼會得到聖上欽賜縣主封號、皇後娘娘親手插釵?真應了那句老話,人不可貌相。
謝清影趕緊側身避開,受了半禮:“公公嚴重了。公公肯來侍郎府叨擾,是侍郎府上下求之不得的喜事,怎麼會有不歡迎一說?”
內侍哈哈大笑:“謝小姐,要不我們先宣讀了聖旨,其它再慢慢談?”
“有勞公公,請。”謝清影侃侃而談,臉上的自信風采亮瞎了謝清蓮的眼睛。讓她幾乎想撲身上去,撕碎她那張滿麵笑容的臉。這些黃金,這些珠寶首飾原本都該是她的,都是她!這個小賤種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謝清蓮,你在做什麼?還不快跪下!”謝思遠的忽然嗬斥,喚回了謝清蓮跑遠的理智。
抬眼一看,香燭文案早已擺好,黃衣內侍也手托聖旨高高舉起,眾人黑壓壓的跪倒一大片,隻有她一個人,猶如鶴立雞群一般的,孤零零的站在大廳中央。
勉強跪好,上麵的黃衣內侍已經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聖上隆恩,聞史部侍郎謝思遠之女謝清影,品行兼優,容貌出眾,溫柔賢淑,儀態大方,在查冊西北叛亂中立下大功,又救下小侯爺廖炳文,功績卓著,破例特封為安陽縣主,食邑五百戶,賜良田一百頃,山地三百頃,世襲罔替。金珠五十鬥,銀珠三百鬥,大珍珠三十鬥,小珍珠五百鬥。黃金五百兩,白銀五千兩……翡翠若幹。欽此,謝恩那。”
大廳裏響起一片倒吸氣的聲音,這般的賞賜,完全已經超過了一位郡主所得的封賞,如今卻被謝清影得到了,特別是這謝清影,明明在幾個月前,還是一普通的村姑,前後的差異,讓眾人無法反應過來,給人一種不真實的、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謝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謝清影回過神來,急忙謝恩。站起身接旨的手,平穩如泰山。
前世的她,距離後位也就咫尺之遙,一個區區的縣主冊封,實在是難以入她的眼,至於說賞賜,隻要堂兄把那一片山林買下來,千金萬金於她來說,也就是一個數字而已。至於說到有用的,那就應該是那一句世襲罔替的恩賜,最有用了吧?
謝清影不由得帶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謝清蓮卻嫉妒得發狂。原本的她,才是侍郎府的嫡女,原本這些榮耀,這些賞賜都是她的,都是這個賤人,是這一個從鄉下來的小賤人,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都是她!都是她的錯,要是她不存在的話,要是她不存在了,那麼這一切……就是這個她掃視而過的眼神,正好對上謝清影扭頭望來的眼睛,那一雙挑判似的眼神,讓謝清蓮再忍不住,飛撲向前,我要撕爛你的嘴,我看你還笑!
“清蓮,你怎麼了?可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張氏趕緊抓住前撲的謝清蓮,死死的壓住。
連忙回頭衝著皺眉的黃衣內侍點頭哈腰:“公公莫怪,公公莫怪,這孩子最近兩日都在發燒說胡話,此時肯定又是病發,妾身這就帶她下去醫治。”
黃衣內侍一聲重哼:“謝侍郎家裏真是良莠不齊呀!昨兒個咱家就聽說謝二小姐病發,誤把小侯爺當良人,害得小侯爺滿身是傷那。嘖嘖,這人那,她有病就得治。咱家回去之後,會稟明聖上,派一名禦醫來為謝二小姐治病的。”
謝思遠和張氏的臉上青白交錯,呐呐不成語。眾人的臉上都不好看,張氏勉強扯了抹笑容謝恩,強拖著大喊大叫,狀似瘋癲一般的謝清蓮離開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