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脆響,室外的燈紅酒綠都被比了下去,滿眼是讓久處黑暗之人排斥的雪亮。

正激烈糾纏的男女停滯了一瞬間,男人身下的女人扭頭轉向門的方向,就看到了嬌柔淡雅的美人。

美人妝容精致,臉色蒼白,莫不讓人想起一句古詩,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

美人說話了,聲音尖利:“曲驚蟄,你可真讓人惡心!你果然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婊子!”

滿目猙獰,姣好的妝容被撕裂,粉嫩的唇也像是吐信的蛇,打破所有外在帶來的好感,一種深深的違和感,措手不及的襲來。

曲驚蟄愣了一瞬,隨即風情萬種的笑了:“婊子怎麼了,不偷不搶的,一樣的賺錢生活,倒是你,一個姑娘家看別人辦事也不躲不避的,嘖嘖。”邊說邊飛了一個婉麗撩人的媚眼。

美人氣急敗壞,拳頭捏的泛白,雙目噴火,忍了又忍抓起地上散落的一件女性內衣丟了出去。

我們都無比的相信,她是想扔在那對讓她世界觀毀滅的男女身上的,可是很可惜,美人的憤恨,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

所以那內衣做了個完美的拋物線擦了一點床沿又跌下了床,可憐兮兮的窩成一團。

曲驚蟄無力地騰出一隻手扶了扶額角:“你這又是生的哪般氣?我出賣自己的身體。你財大氣粗慣了,我可是人窮誌短,大小姐你不用動丁點兒心思就有花不完的錢,我可不行,我不工作可是會餓死的。”邊說邊還安撫的拍了拍身上一臉不耐野性男人,男人陰鬱的臉色果然緩和不少,埋頭繼續自己的撩撥。

美人潸然欲泣,恨得渾身發抖:“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自甘下賤承認就是,找這麼多恬不知恥的借口,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璞毓是瞎了眼才會愛絕了你,你不配,他若是知道了你這副淫。蕩樣子……哈哈哈,你不配,連他也會厭惡透你!你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肮髒齷齪的娼婦。”

曲驚蟄的眼裏凝聚起了寒冰,懾人的目光穿雲裂月的投向癲狂的許黛,鋪天蓋地的殺意翻湧。

一直在那裏喋喋不休的許黛並沒有注意到那個氣勢狂野的男人慢慢抬起了頭,不悅的目光昭示著他的極限,但是曲驚蟄注意到了,這一生造孽無數,不想多添禍端,忙銷魂的吟哦了一聲,拉回男人跑偏的思緒。

香豔的一幕繼續上演,渾然忘我。

許黛再也看不下去,崩潰的奪門而逃。

沒有人關心許黛是怎樣進來又是怎樣離開,深深淺淺的呻吟又開始忽隱忽現。

許黛掩麵出了九重天闕的拱門,跌跌撞撞沒有章法,她的世界裏從來隻有小女兒家的宜喜宜嗔,明爭暗鬥。然而這之中,並不包括生活的苟且。

門外不遠處停的亂中有序的一輛輛悄無聲息的車,幾與夜色融為一體,看不見的電磁波圈圈繞繞,拉緊每一個隱在暗處人的神經,百年修得同船渡,勝敗在此一舉。

鬱鎏看到許黛從九重城闕奔出,他的神經終於崩潰:“老大,我這輩子沒求過什麼人,我求你這一次,行動吧,驚蟄等不了。”

代敬慈閉了閉眼,握緊了手裏的對講機,聲音沙啞:“時間還不到,再等等。”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鬱鎏的身子頹然倒在了背後的靠椅上,整個人渾渾噩噩。

沒有人去照顧鬱鎏的情緒,現在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一念之間就是幾千人的性命,在大義麵前,生死真的渺如朝菌(朝生見日死),不值一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車內呼吸相聞,彼此升息越來越沉重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