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我最討厭看到的就是你這種表情了,溫。
每次露出這次表情的時候你都要分手,這都第五次了。
雖然從你收到那封信開始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這種感覺可不好,養隻小動物時間長了也會有感情的吧。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紅發的女孩不忍的撇過眼睛。
“別開玩笑了,溫,那是拒絕表白的時候才用的話,我們可是情侶哎!戀愛中哪有稱呼對方為好人的!”
“我是認真的,哈爾特。”溫·布拉努力扭過腦袋不去和銀發的男子對視,不去看哈爾特那閃爍著不安的碧藍瞳仁,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太殘忍了。
“作為神父要是我是壞人的話,早就被蓋亞給淨化了。”哈爾特抓起女孩的手,柔聲說道,“今天晚飯吃什麼?沙司牛肉?通心粉?還是炸乳牛排?我做給你吃。”
把頭低下來,溫閉上她棕色眼睛似乎在下決心。
歎了口氣,她已經無法忍受這個嘮嘮叨叨的家夥了,現在都到分手的關頭他還在不停地假裝毫不知情。
“別自己騙自己了,哈爾特,你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我們分手吧!”女孩深呼吸,用力甩開那隻手心帶著汗液的手掌。
那簡短的幾個字好像一道驚雷,瞬間劈碎了銀發神父的的夢境。
失落感讓他接不上氣,無力感沿著大腿從腳底一路直往上竄。
女孩並不尖利的聲音就像錘子一樣重擊在他的心口,搖晃了一下差點倒下去。
昏黃的陽光映在哈爾特黑了一半的臉上,他的靈魂都好像被捉走了。女孩拖著長長的影子往東麵走去。伸出手,哈爾特想抓住住那發絲間漏過的最後一縷光芒,但腳步聲越來越遠,女孩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微風吹著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看見溫轉身消失在街道的陰影裏,哈爾特泄氣的靠在禮拜堂邊上的女貞樹。
他和溫已經談了兩年了,他們是在教會學校認識的。溫是那裏的老師,而哈爾特有時會去那裏代授神學課。老神父布克總是聲稱自己身體不好讓他的學生代他去上課,其實老頭子隻是想偷偷喝酒罷了。
然後經過一係列亂七八糟的事之後,兩個寂寞的男女就走到了一起,原本就隻是一場簡單的平民式戀愛而已。
到底是為什麼自己會喜歡上這個女孩,年輕的神父自己也搞不清楚,但他依然清晰的記得牽著她的手走過的每一個小橋,看見的每一個夕陽。
這次可能真的無法挽回了,溫要從米蘭搬到都靈,羅馬聖殿的調職信已經發下來,她將在那裏擔任一所教會學校的校長。作為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女孩來說,這就是她的人生轉折,沒理由她會放棄。
哈爾特不準備再多加阻攔,現在這樣對他和她來說可能都是好事。自己一個剛剛實習結束,才祝聖神父的家夥又能給她多少幸福。
可是他真的舍不得那個紅發棕眼的女孩,雖然女孩總是說他不現實,但他是真的很想再看見女孩燦爛奪目的微笑。
“愛情不就是用來衝破所謂阻礙的麼……我真是白癡……”無力感湧上心頭。
愛情也是一種麻藥,溫曾經也對正在自嘲的笑著的年輕神父說過這句話。
哈爾特用手抓住背後的樹幹,指節都因為用力過猛而泛出白色。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哈爾特抬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