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優雅冷沉的靜坐於無邊蒼翠中,對琴沉思,纖指拂在弦上,像是在安撫。
“樓主,鳳凰樓被人燒毀了。”身後的紅衣人恭敬地向白影報信。
指離弦,白影輕輕吟出一個名字:“韓流冰。”
紅衣人道:“根據江湖傳聞,是這個人幹的,也是他發出的封殺令。”
白影的臉微微蒼白,淡唇薄抿,冷聲道:“等她出現,帶她見我!”
紅衣人恭敬的道了聲“是”,旋即無聲無息的退下。
喧鬧的長街
紅衣人麵無表情的攔在紫衣少年的身前,少年笑嘻嘻的:“你是鳳殤隱?”
紅衣人搖首。
少年的笑立刻轉為冷笑:“請你滾。”
紅衣人依舊麵無表情:“是鳳殤隱讓我來的。”
少年哼笑:“‘滾’這個字並不好聽,爺爺不想說第二遍。”
紅衣人淡淡出聲:“韓少俠,在下先禮後兵,莫逼在下出手。”
少年抿唇,笑的居然很可愛:“你不會有出手的機會。”
紅衣人心一沉:難道她有殺心?
少年影兒一閃,笑嘻嘻的跑遠:“姓鳳的想見爺爺就讓他親自請!不然我就燒了他的老窩!”
紅衣人苦笑:麵對韓流冰的絕頂逃功,他的確沒有機會出手。
是夜,月色正濃。
韓流冰在喝酒,她很少見的用了精致的夜光杯和玉壺,一襲紫衣宛如長夜。身後,一襲優雅的白影飄然而至,聲音溫和:“自己喝酒?”
“對呀,沒人理我當然自己喝酒。”韓流冰轉頭,是一個年輕的俊美公子,背著一把琴,琴長而精美,散著淡雅的香味。韓流冰站起,嘴角瀉出一微狡黠的淺笑:“鳳殤隱。”
鳳殤隱麵上毫無表情:“是你燒的鳳凰樓?”
韓流冰誠實的點了點頭:“是我幹的。”
鳳殤隱道:“你要補償我。”
韓流冰饒有興趣的道:“怎麼補償?”
鳳殤隱笑意優雅,卻帶著冷冽的寒意,唇微啟,輕聲道:“幫我,拿下江山。”
叢林中驟然飛出一隻受驚的歸巢鳥,鳴聲淒厲尖銳。
韓流冰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一遍:“江山?”
鳳殤隱點點頭韓流冰似笑非笑的為自己斟滿酒,淺酌一口,道:“想不到你竟有如此野心,現在我要收回十年前的話。”
鳳殤隱淡聲問道:“什麼話?”
“十年前,我曾在你的鳳凰樓聽琴,說過一句話。”韓流冰晃晃空酒杯,道:“我說,老鳳的琴音是世間最純美的,現在我收回這句話。”
鳳殤隱的聲音波瀾不驚:“為什麼?”
韓流冰轉過身子去,瀟灑的把壺中酒倒入自己口中,語氣中竟摻雜著顯而易見的傷感:“因為,你不純潔了。”
鳳殤隱徹徹底底的呆住了,他活了二十幾年,頭一次有人說他不純潔!!!
隻見韓流冰手一揚,酒壺斜斜向他飛來,鳳殤隱輕鬆接住,韓流冰微微側臉,道:“上好的葡萄美酒,給你留了一口。”
鳳殤隱沒有喝,卻突然道:“十年前,你還曾對我說過一句話。”
韓流冰沒有答話,揚手喝盡杯中酒,纖指一鬆,杯落地,碎開淡淡細紋。
鳳殤隱知道,她怒了。
“你說,長大要嫁給我,現在你已十七歲,該實踐諾言了吧?”鳳殤隱全然不顧韓流冰的怒色,淡淡的道。
“我隻能應允你一條。”韓流冰依然背著身子,“江山,或者我。”
鳳殤隱望著她的背影,有點窒息,緩了一口氣,突然學者她的樣子謔笑:“你不算美人。”
“所以?”韓流冰麵無表情。
鳳殤隱深吸一口氣,道:“我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