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粹雪鸞鳳佩(2 / 2)

奚伯昌的話暗藏殺機,是想警告她明哲保身呢?還是想讓她知難而退呢?

牧謠淡淡一笑,笑容裏帶著嘲諷:“不就是想知道我的來曆麼?今日我既敢露出真麵目,就沒打算再遮遮掩掩!”

她冷冷掃了一眼漸漸回過神的順天帝和蕭皇後,“沒錯,我不是真正的林宛煙!但若要問我是誰,說出來你們或許不信,連我自己都不確認自己是誰!我隻知道自己姓奚名牧謠,唯一能查出我身世的線索就是這塊訂親玉佩!

我隻身來到京城,憑借一個偶然得到的金手圈和高超的易容術,騙得了林老爺子的信任,又借著林宛煙的身份混入辰王府,其目的,不過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身世和查清父母當年死亡的真相,隻可惜林府已經沒落,絲毫幫不了我,而辰王殿下又太英明,我半分利用不著,以至於今日落入你們手中。

不過,沒關係,謀害皇嗣也好,欺君之罪也罷,不過是一死,倘若你們還尚存一點憐憫之心,可否告訴我,我應該是誰呢?”

牧謠說了一大通,不但為司徒鬱和林忠開了罪,還把問題又繞了回來。

奚伯昌眯起狐狸眼,心中盤算著該如何與她鬥法,卻聽見順天帝大吼一聲:“來人啊!”數名侍衛立即現身待命。

“林宛煙謀害皇嗣在先,欺君罔上在後,罪無可恕!將其押入刑部大牢,三日後問斬!其間,沒有朕的手諭,不許任何人探視!”

“皇上,此女說她不是林宛煙……”難得同時握住了司徒鬱和林忠的把柄,奚伯昌怎願輕易放過。

“奚愛卿不必說了,她不過是想裝瘋賣傻愚弄我們,好借以逃脫罪責,朕意已決,不會讓她得逞的,你們都回去吧!”

“皇上,這兩個婢女要如何處置?”明澤在一旁提醒道。

“此二人串通一氣,意圖妖言惑眾,毀我皇室名聲,賜二人斬立決!以儆效尤!皇後,扶朕回宮!”順天帝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這樣爽快果斷地下過旨意了,這種感覺其實挺快意的!

不過,他這旨意一下,春梅立即哭倒,她指著剪畫求訴道:“皇上,饒命呀皇上,奴婢沒有和她串通一氣,這些事都是她編造的,奴婢隻是傳了話而已,請皇上開恩哪!我家王妃還在病中,還等著奴婢回去照顧她呢,皇上,國公老爺,求求你們饒過奴婢吧……”

相比春梅的膽小恬噪,剪畫淡定得多。畢竟是跟過司徒鬱的人,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雖然今天的事令她萬般意外,但也能坦然接受。因為,就算今日扳倒了林宛煙,她也逃不過一死,司徒鬱是決不會放過她的,而她自被遣離王府的那一刻,就已預見了這樣的結局。

隻是,她不甘心!同樣是喜歡上了一個男人,為何她林宛煙就可以得到他的百般嗬護,而自己就要被遣,連做個侍奉丫頭都不可以,為什麼?

她曾想,若能討得他喜歡,有朝一日或許也能成為他的女人,哪怕隻是個侍妾也是天大的恩賜!她可以不要寵愛,隻要能相伴他身邊。可是,他愛上了林宛煙,這個心胸狹隘善妒的女人,將她這卑微的念想殘忍地掐滅,叫她怎能不生報複之心?!

她閉了閉眼,順從絕望地任侍衛押了下去。罷了,一切皆是命!

春梅的哭喊讓人不勝其煩,奚伯昌冷著臉不予回應,順天帝不停揮手示意侍衛趕緊將她拖出去。

自從牧謠揭下麵具,蕭皇後就一直處在神遊狀態,這會兒聽順天帝一喊,隻得起身扶他回寢宮,離去時,她向奚伯昌投去一個憂慮的眼神。

對於順天帝的旨意,牧謠並沒細究,這樣的結局她早已料到,左右不過一死,頂著什麼樣的罪名死,對她來說都是一樣。她喝住侍衛,不許他們碰她,而後昂首挺胸地在他們的‘護送’下走入大牢。

林忠看著牧謠的背影,又怔然想了會兒,然後行色匆匆地趕回榮國侯府。

大殿裏就隻剩下了司徒昀,月牙白的身影看來格外淒涼,令人生憐!

他緊緊攥著那塊玉佩,似要將它嵌入肉裏!

他麵色苦楚,那慣有的溫潤已然消逝!

他神思恍惚,多麼希望今日這幕從未上演!

他悔恨自責,可上天不會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

他腳步似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痛到無言!

……

原來她才該是自己的妻!

命運為何要如此捉弄自己?做夢都想得到的,卻被自己不經意地錯過,拚了命追逐的,卻是本屬於自己的!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