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躺在床上,腹部噴湧而出的鮮血在身下漫延,把雪白的床單暈染出一幅畫,好似鮮紅耀眼的牡丹。那刺在腹中的尖刀,除了冰冷,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痛楚。不是不痛吧,是那痛與現在心中的痛比起來,顯得微不足道了。淚水已經不能再流下,一雙空洞的眼頹然地望著那對狗男女倉皇逃竄時沒有關閉的房門。客廳裏的手機響了又響,是誰呢?如玉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客廳,想拿起手機接聽,可是手從手機上穿過去,根本觸碰不到。這是怎麼了?她驚慌的看著雙手,蒼白的近乎透明,不甘心的試了又試,還是拿不到任何東西。這時候一個年輕男子拿著手機,從沒有關閉的門進來,如玉認得他,是林安,剛才把自己從酒店送回來的同事。他看了眼還在響個不停的手機,然後四處張望,如玉就站著他身邊,他竟完全沒有看到,從如玉身體裏穿了過去,奔臥室而去,大聲的喊著:“如玉,你怎麼了?”
如玉回頭看時,林安一隻手正用床單捂著如玉身體上的刀口,試圖阻止噴湧的鮮血再從身體裏流出來,另一隻手拿著電話撥打急救電話。120很快來了,醫生看到這個情形,一邊報警,一邊進行急救。如玉茫然的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切,大聲喊著,想有人能夠發現她,可是根本沒有人搭理她。如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林安焦急的看著,醫生快速的搶救著,然後又來了幾個警察,檢查著,問著,記錄著。直到一匹白布蓋頭,她的身體被抬了出去。她想跟著出去,可是發現自己根本出不了這個門,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已經冰冷的身體被抬下樓去。如玉頹然地靠著牆角坐下,看著床上還沒有幹涸的血液發呆,難道自己真的就這樣死了?然後呢,何去何從?書上,電視裏不是都說該有黑白無常或者是天使什麼的來接自己麼?
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在房間內響起,一個甜甜柔美的聲音在如玉背後說:“你在想什麼呢?是不是覺得死的冤枉?”
如玉回頭看去,竟是個一身白衣麵容嬌媚的女子,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樣子,俏生生的坐在窗台上,光著白嫩的腳丫子在那裏晃呀晃呀,帶動著腳踝上的一對金鈴鐺清脆的響著。
如玉說:“當然冤枉了。”
“第九十九次了,你哪次死的不冤枉?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哎,看來我任重道遠啊。”
“什麼第九十九次?我這是第一次死好吧?你又是誰?是天使嗎?可是你沒有翅膀,那你就是白無常吧?”
那小丫頭眉頭一蹙,顯然是有些不開心,騰身跳到地上,湊到如玉臉前說:“姐姐呀,你見過這麼美的白無常嗎?穿白衣服就是白無常啊?怎麼一點做鬼的常識都沒有啊。”
“我是第一次當鬼好吧?怎麼可能有那麼多常識。那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麼?”如玉覺得這個女子雖然有些自戀,可是她確實有自戀的資本。
“我啊~我可是修煉了九百九十九年的狐狸精哦,我叫白靈,在準備升仙考核,你呢,就是我的最後一個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