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臾扶疏(四)、飲酒治心(2 / 2)

她知道是我過來了:“你為我變成這樣,我怎能在這個時候離你而去。扶疏,開門,讓我見見你。”

一瞬,她便將我從天堂打到了地獄,她果然是衝著那個人情才要留在我身邊的。心如刀割,痛到喘不過氣,我隻得無力道:“我已是個殘缺之人,你若在我眼前,我便會一直記得這個殘酷事實。你走,我不願見到你。”

“不,你不是殘缺的。讓我留下,讓我當你的左臂。”她的情緒又變得激烈,她一定以為,我不會拒絕她的。

我狠狠閉上了眼睛,咬緊了牙朝她吼道:“你滾!你的存在,就是不斷地傷害我,我受夠了。此後,不在與你有絲毫關聯!”

此刻,我隻能祈求上天,讓她忘了我。

而我也從未見到她這樣軟弱的一麵,心傷到了極致。“你曾說過,要我不管到了什麼地方,最後都要回到你身邊。我也答應了你的,還記得麼?不論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不會離棄。你要我走,我便走。等你氣消了,你就告訴我,我會回來。”

想起那一晚,送她到鳳棲梧身邊的時候,我的確這樣請求過她。心頭一動。其實,我並不想讓她離開。她的離開,比我失去生命還要痛苦。

鳳朝陽的目的,就是要徹底擊潰我的心裏防線。不得不說,他這招極為狠準。我拚命告訴自己,不能中他的招,隻要我能卷土重來,必能許她一個安定之所。

她離開後不久,我也隨季夏知秋一道回了軍營。知秋一直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跟我說些什麼,並且一定是關於雨兒的。

“什麼時候起,你對我也有難言之隱了?是關於雨兒的罷,說來便是。”

他眉頭一皺,終於下了決心:“我覺得,此事不論早晚你都會知道。而一味地瞞著你,在那一刻知道真相後痛苦隻會來得更加劇烈,倒不如早些告訴你。扶疏,姑姑她,腹中有了鳳棲梧的孩子,兩個月了。”

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喘不過氣來,我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是麼。看來,她暫時不會有危險了。”

原來在他們進入時空之鏡的那兩月,便已發展到了那種地步。或許,我根本無法再插足她的心。隻是他們心中都有著我的分量,這個人情,他們覺得承得太大了罷。

我需要酒,來麻痹自己的心,好讓自己不再心痛,不再發了瘋似的去想她。知秋和季夏的勸阻都沒有用。他們都說,喝酒傷身,對我的傷勢不利。

我說:“你們錯了,酒才是最能治愈我的良藥。它傷身,但治療心。誰都不要阻止我,讓我忘了她,就讓我忘了她……”

知秋後來還說了些什麼,我記不清了,隻知道季夏也沒有再勸我,流著淚出去了。良久,我房內進來了一個女子。醉眼朦朧,看不真切。再看,那不正是雨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