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守一,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門裏門外,獄卒,守一,侍衛們,心裏都繃著一根線。
風,呼嘯而過,他們臉上的汗滴早已濕透地麵,誰都生怕風吹草動把那根繃緊的弦給撥斷掉。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眼見著這皇帝倒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大家的壓力又增添了幾分。
“咚”終是,守一也便忍不住,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也不顧及發麻的膝蓋,大聲叫道
“皇上!一切都是守一的錯誤,有什麼事情你懲罰守一便是,請不要怪罪於其他人。”
談以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看著懷中冰冷的身體,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隻有那麼簡單?”
守一把頭又低下去了幾分“守一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已無法彌補,守一願意聽從皇上發落”
話剛落音從談以擎的後麵竄出來一個麵貌清秀的男子,他“撲通”一聲的也俯首在守一的旁邊,咬牙道“皇上!守一完全是按照顏妃娘娘的旨意去做的,請皇上務必明察!”
談以擎身子一顫,這天塌下來都不曾動一動的人呐,竟為這一句話顫動了一下。
他眼色一凜。
旁邊的守一連忙打斷那名男子“守二!”
守二不管不顧繼續說道“皇上!這的確是按照顏妃娘娘的旨意做的,請不要怪罪於守一,守一乃是皇上您身邊的知心人,他怎麼會違抗您呢!”
守一皺著眉頭,記憶如流水般湧出。
“吱吱吱”老鼠仍然在不斷的嚎叫著,夜裏無邊無際,這孤獨的夜,這蒼涼的夜,誰能讀懂她?
清澈的聲音晃動起了這夜,泛起了層層微波。
“娘娘,您還好吧。”
顏兮躺在羅帳中,蒼白的臉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人,輕聲詢問道“可是他讓你來的?”
守一臉色凝重的點點頭,他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青白色的玉瓶,那玉瓶色澤亮麗,竟還散發著一股特殊的香味。
“娘娘,現在那些反叛者躁動,掀起的戰亂您是知道的,皇上無法在外全中護住您的周全,現在把您關在這,也是迫不得已。”守一凝重的臉上微微有一絲慌亂。
現在皇上羽翼已經豐滿,但是要完全打造屬於自己的天下,隻有這一場惡戰。
顏兮歎了一口氣,拂了拂兩鬢的秀發“我知道的。”
她怎會不知?為了他,她什麼不可以放棄?
以前是她的希望,她的夢想,她的追求,她的倔強,她的生命。
她一切的一切,都甘願於為他放棄。隻是為他而已。
現在,也一樣。
守一舉起那精致的玉瓶稍微走進了一些,輕聲道“娘娘,這個,你在即將服刑之前服下。”
顏兮接過玉瓶,眼睛盯著玉瓶上的竹葉問道“顏兮可否問一下這裏麵裝的是什麼?”
守一回答道“是假死藥”但凡世間隻有三顆的假死藥丸。
顏兮眼色微微動了一下,眼睛裏的色彩流連,晃動著守一。
她的聲音溫柔卻又堅定,堅定中卻又參雜著虛弱
“守一,我不會用的。”
守一驚訝道“為何不用?”
顏兮看向守一,眸子裏的色彩暗了幾分“我是禍水。”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不是麼?”
守一緊皺著眉頭“守一不明白娘娘的話”
顏兮笑了一聲,笑聲像她手腕上的鈴鐺,這還是他送給她的呢。
“守一,你有裝傻,你明明知道。”舉起手腕上的鈴鐺,淡淡道“在這獄牢裏,有些事情我也想明白了,我呆在他身邊,永遠都會阻礙他的前進,我不要,他是一個有遠大目標的人,我不能讓他為了我,斷送了他的一切。”
話罷,顏兮看著窗外的陽光,問向迷茫的守一“吶,守一,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守一麵色複雜的搖搖頭“您不愛皇上麼?”他不懂
“愛,十分愛。但是愛一個人,就是要讓他達到他自己的目標的。而我可以做的,就是幫他實現。守一,等你愛了,你便會懂得。”
守一看向顏兮“娘娘,你若走了,皇上怎麼辦!”
顏兮不語,半響過後她說出了讓守一不再阻攔的話
“守一,君非獨我一人,即天下百姓,我現在又能活多久?我不要他為我一個人而活著。這樣,你變懂了吧。”
以擎,我不能讓你為我失去你的抱負你的擔當,你不僅是為我一個人而存在的,你還是為了全天下的老百姓的幸福存亡而生的,我不能如此自私。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原諒我對你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