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底沒輕重,裴樂樂隻覺得肩胛一陣劇痛,一星子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他提醒過我,也警告過我,是我不聽勸阻,一意孤行。”

“是嗎?”顧淮安揚眉,像看屍體般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遍,唇角的笑紋愈發諷刺,“那我真是要由衷的佩服他了,居然把你越說越來勁兒的強牛脾氣也摸得如此到位。其實我還應該恭喜你才對,天底下壞男人這麼多,偏偏你找到了這樣一位對你掏心挖肺、情深意重、的絕世好男人,你不和她比翼連枝雙宿雙飛百年好合,簡直就是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你夠了!”隻覺他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像被火燒過一樣辣辣地痛,裴樂樂的難堪至極地咬緊了下唇,臉色也煞白如雪。

“夠了?”看她如此反應,顧淮安開始生氣開始冷笑,手肘一抬將她穩穩壓在座椅上,“我還沒夠。”

裴樂樂掙紮著起身,甩開他的手臂嘶聲道:“你有什麼資格說他,剛才你叫蕭總姐夫,憑你們的關係,你也一定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吧,你又提醒過我嗎?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說的般不堪,那你又能好到哪去!”

顧淮安冷笑著揮開她,看她不堪受力的撲倒在座椅上:“我跟你有關係嗎?我是你孩子的爸爸,還是你未來的老公?我憑什麼管你的死活?”

腰被艮在扶手上,裴樂樂好艱難才坐起來,身體又疼的痙攣,但這種疼卻沒有她對顧淮安的憤怒來得猛烈:“你說的對,你既不是我孩子的爸爸,也不是我未來的老公,有什麼資格管我找到一個怎樣的男人,又和誰雙宿雙飛百年好合?”

沒想到她反而倒置一辭,顧淮安的怒氣像是從地殼裏突然噴發的岩漿一樣迅速湧出。他驀地欺身而上,將她重重地撞到車壁上,眼神凶戾得仿佛要啖她的肉,食她的骨:“你不要忘了,沒有我,就沒有你那個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小丫頭,沒有我,更沒有站在艾迪的今天的你!”

心髒在顫抖,裴樂樂一動不動被他壓製著,眼中卻沒有絲毫懼怖:“是麼?”

不等他多言,她就深吸一口氣接著說:“我包裏有張銀行卡,裏麵還有幾萬的存款,是前幾天我爸打給我的,我現在給你。我知道,這些還不夠還你的錢,但是你放心,以後我一有錢就會打到裏麵,如果你還覺得不夠,我還可以還你利息,還到你心服口服而止。”

顧淮安一愣,啞然失笑道:“知道自己要嫁入豪門了,連底氣也足了?”

裴樂樂連看也不看他,隻是牟足了勁兒繼續說下去:“還有,辭職信我明天就會交給上來,欠你的我全都還給你,從今天起——”

雪亮的眸子倏然間抬起,帶著絲堅決定定地看住他:“我們兩清了。”

“你想跟我兩清?”顧淮安冷笑著拍拍她的臉,冷俊的黑眸裏寒光畢現,“幾天沒收拾你?長脾氣了啊?”

裴樂樂閉著眼不答話,顧淮安緊繃著臉地盯著她看。明明越看心底的怒氣越盛,可他突然就特平靜地笑了,他指著她纖秀的鼻子,一字一句倔狠無比地說:“裴樂樂,你一天不敢告訴季東朗我和你過去做過的那些事兒,你就連一天都甭想跟我兩清!”

還能有哪些事兒?被他用卑劣的手段占有沒多久,小小就生了一場大病,錢倒是花了不少,可裴樂樂帶著她,輾轉去了好多醫院都沒能痊愈。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她不好意思再向表姐借錢,她的爸爸又因為她生私生女的事情,跟她徹底鬧崩了。那時候的她,幾乎就要走投無路。

也是那時候,顧淮安又橫插入她的生命。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冬天,朔風削寒,飄搖的大雪像石子般打在她的臉上,疼得她幾乎溢出了淚。

而顧淮安,就這麼站在他的捷豹邊,瀟瀟灑灑地打開一道門,充滿誘惑地闔動起唇角:“隻要你願意做我的女人,我就可以替小小請最好的醫生,去最好的醫院,我還可以承擔你們母女所有的生活費。隻要你願意——上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