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啟幕和榛姐的下落?”我笑得更輕快,眼神中殊無笑意:“可是,在你身邊的這些人永遠不消失之前,我沒打算告訴你呢!”
他手中的長劍猛地一揚,穩穩壓在我的脖子上:“如此你也不說嗎?”
我太了解他,他的心思,從來都沒有瞞過我。透過他的姿態他的眼神,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心裏並不是真的要歸隱才來找我問啟幕和齊榛的下落,他非要知道不可,除了牽掛,更多的是不想被製約。
可是,越是這樣,我越不能把鄺啟幕和齊榛的下落告訴他。被他知曉,也等於被別人知曉,這個風險,我冒不起。
我正色道:“你若是放棄一切爭奪的心,我自然會送你去他們身邊。”
“啊——”他的手猛地一顫,我隻看見他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扭曲,手中的劍突然抬起,揚在風雪裏,淩厲還迅捷地向我砍來。
他的眼中有殺意,更多的是痛恨,所以那一招,他完全沒有留情麵,劍起時封住了我可能閃躲的方向,用的是一招斃命的手法。
我閃躲不開,腳下也似乎生了根,一分也挪動不得。眼睜睜看著劍劈向我的腦袋,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居然隻有脖子。於是我趁勢偏了偏頭,勉強躲開了他的劍,可是力量太大沒有站穩,一跤摔倒在地。
異變幾乎就是在那瞬間發生的。
我跌倒的瞬間,一柄飛刀從我眼前劃過,帶著細微的白光一閃,瞬間沒入了鄺罙銘的胸膛,正中左邊的心口!
飛刀末上的紅纓隨風輕擺,那樣紅豔豔的顏色,幾乎可以和他胸口流出來的血相媲美。
我呆呆看著他一臉不敢置信地晃倒在地,左手吃力地捂住傷口,睜大了眼睛看向來人。我忘了從地上爬起來,看見他近在遲尺地倒在我身邊,也忘了該如何反應。
一雙手將我從地上扶起來,影殺略微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問:“夫人,有沒有傷到?”
我搖搖頭,低頭去看鄺罙銘,隻見他的臉色慘白,嘴角一絲鮮血流出來。他身體不由自主地蜷曲起來,看著嘴角流在雪地裏的那一滴鮮血有些發愣。
過了好久,似乎也並不久,隻聽見他低低的慘笑:“這樣,就結束了嗎?”他突然抬起頭來,好像用盡全力嘶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這兩聲用盡了他的全力,他捂住傷口低低地咳嗽,不斷有血從嘴裏冒出來。鄺罙銘的神色萎靡,瞳孔漸漸開始渙散。他捂住傷口的那隻手突然鬆開了,嘴角奇異地帶了一絲笑,他對著我慢慢伸手,好像看到了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欣喜般地說:“秦兒,你看,三年已過,我來接你了!”
隻這一句話,立即就讓我心頭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