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敵不動,山不動(1 / 2)

他話說的輕鬆,可是我知道要在短短的時間裏,從鄺罙銘、趙正安、鄺胤賢等人的眼皮底下不動聲色地安排好這一切,他一定費了不少心力。

跟我說話間,他已經全然放鬆下來,倦怠之色再也不加掩飾,悄悄別過臉去打了個哈欠。

我拍拍身邊的床鋪:“既然困了,就上來睡一會兒。”

段非煙也不推辭,大約是真的困極,他將我放平擺在裏側,自己也脫了鞋子躺在外麵,合上了眼睛。

我側著頭,支撐著身子湊過去親吻他,他沒睜眼,嘴角卻勾起了弧線,笑著說:“看來果然是很感動啊……”說著聲音漸漸低下去,大約是已經睡著了。

段非煙睡得沉了,我卻越發清晰。應該是之前睡了太多,現在覺得精神還不錯。我躺不下去,躡手躡腳地爬下床來穿戴整齊,再躡手躡腳地開門出去。

打開門,卻意外地看到血殺在門口守著。他見我出來,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地神色,腳步也沒動。我正好有事情要問他,便輕輕說了句:“跟我來。”徑直往前走。

血殺猶豫了一下,才跟著我過去。

我問了些關於軍營動向的事情,他都一一作答,態度依舊是我熟悉的不冷不熱,簡單幾句話概括了。待我問到鄺罙銘的動向,他才說得比較詳盡。

大約就在我們回到豐源郡的那天下午,鄺罙銘就派了人去接齊榛和鄺啟幕。但是段非煙辦事周密,早就在附近安排好了人,及時攔截了前去接應的人。段非煙又另派了人馬,帶著我的信物,那日齊榛給的一枚發簪,順利帶走了齊榛和鄺啟幕。

聽說鄺罙銘沒接到人,又得知人已經不知所蹤,急得團團轉,命他的暗影天翻地覆地找人。

我又問了趙正安的最新情況,血殺說楚夏停戰後,趙正安深居簡出,如今在皇宮中,守著他病重的妃子。我隨口問了句是哪位妃子,血殺的回答卻讓我大驚失色。

是燕妃,燕兒。

我再追問具體如何,血殺除了知道燕兒是得了傷寒,其他的就說不上來。畢竟燕妃原本不是最得寵的一個,沉香樓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趙正安身上,能打探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

傷寒在現代,不是什麼能要了人命的病;可是古代這個醫學不甚發達的時代,卻是個要人命的可怕東西。燕兒她,熬得過嗎?

我心裏有些亂,想到吳蒙,又有些愧疚。想來想去,心中卻沒什麼主意,隻能問血殺:“樓主有沒有說怎麼辦?”

血殺說:“樓主沒說。”

我思考了好半天,才決定了一件事。我讓血殺把食殺叫來,回房寫了封信,用蠟封好後交給食殺,囑咐他親自為我走這一趟,將這封信親手送到吳蒙手中後,呆在將軍府等我們回去。

我相信吳蒙看了這封信,會用得上食殺。

食殺二話沒說拿著信去了楚國。而我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忐忑中。

兩日後,燕軍的分頭部隊到達豐源郡外。果然跟我們猜測的一樣,聲稱八萬人的大部分,實則是不足一萬的殘兵弱兵。這群人到了豐源郡外,知道攻擊無異於以卵擊石,直接放棄了抵抗,象征性地在豐源郡外走了一圈,就返回五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