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定下了,我又把白日裏宮門口小喜兒的那番對話再說與段非煙聽。
末了才發表自己的見解:他剛才那番話,不知道是他的意思,還是忽律袞祈的意思!
如果隻是小喜兒的意思,那隻是他揣摩了忽律袞祈的心思,為我指點一條討好皇帝的路。這般心思不難猜,後宮之後皆以為公主是要嫁給我,我娶公主是早晚的事,他要曲意逢迎,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忽律袞祈的意思,那背後的深意就不言而喻。他要我出征,並且要我大勝而回。這個大勝,說不定是以夏國半壁江山為戰利品的!
段非煙的意思和我一樣,隻是他比我更多了深一層的考慮。原本以為忽律袞祈是個善茬,照這樣看來,這才是三國帝王中,真正有大智慧的一個!
想通了這些關節,我不禁唏噓渾身冒冷汗。我遇到的這些個男人,個個腹黑狡詐演技出眾。我遊離在這些人中,百年難遇的人物個個給我遇到了,真是“天大”的幸運。
第二日上朝,我和段非煙都傳了鎧甲,一身整裝進入朝堂。吳蒙因封了侯爺,官府自然再不能跟我們一樣,隻著了石青色的朝服,也隨著我二人進殿。
今日照例是繼續昨日未完成的話題:是否引兵相助夏國。
高寒還是堅持昨日的觀點,坐山觀虎鬥,楚國獨自相安。吳蒙這一邊也堅持出兵相助,不能坐視燕國獨大。兩邊吵得狠了,隻差在金鑾殿整個頭破血流。
隻是今天不同。雙方爭執到了白熱化,忽律袞祈忽然開口問我的意見:“蘇愛卿,你從昨日到今日一直一言不發,不知對這件事有什麼感想?”
“回稟皇上,臣昨日一言不發,是因為一直在想一個成語。可惜,一直沒想明白,所以沒敢開口。”我上前一步,壓低了頭抿嘴,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來。
“哦?”忽律袞祈單手支額,腦袋輕輕偏向一邊,語音含笑,恰到好處的表示自己的好奇:“那蘇愛卿今日可想明白了?”
我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側了身,對著高寒微微一笑,一臉誠懇地扭頭對忽律袞祈道:“傳聞高丞相當年連中三元,高中狀元入仕,可謂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蘇秦還沒想明白,正好向高丞相請教一二,希望皇上可別怪我無知。”
忽律袞祈輕笑兩聲:“有何不可。”
“蘇將軍請說,老臣若知,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高寒被我舊事重提昔日風光,臉上大大有光,對我的態度也好了許多,也配合著笑道。
我側身看了看段非煙,他維持著血殺人前冰冷的模樣,隻是看我的眼神多了些許縱容。一眼掃過,目光落到高寒臉上。
我堆起笑臉問:“是這樣的,前日蘇秦無意中翻看兵書,見到有個詞語叫做唇亡齒寒,蘇秦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成語是個什麼意思,丞相能否解一解我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