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喜,連忙躲到身邊的樹叢中,掏出剛才在城中買來的一卷幹淨白布握在手裏。
馬隊的人沒有看見我,徑直從我身邊過去,最後一個人快要過去時,我手裏的白布猛地甩出,卷著他的腰身一扯,他始料未及,摔下馬來。
不待他呼喊,手裏星河給的迷藥已經當先一步灑到了他的鼻口,那個男人呼了一大口,立馬暈了過去。
我翻身躍上馬匹,猛一拍馬屁股,往楚國而去。
前方的人聽到響動,隨即看到自家的兄弟倒在地上,而我騎在馬上,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先那人一記飛刀就衝我飛來。
我聽得風聲,回頭看到銀光閃現,直覺地撲倒在馬背上,躲過了這一擊。
直起腰來回頭望向那人,他騎在馬上,一雙眼睛黑黢黢地盯著我,無端讓人生出一種恐懼。那雙眼睛我卻是無比的熟悉,來人竟然是——鄺罙銘!
自從上次紅袖樓一別,我已然好幾月沒有見到他。他喂我吃了劇毒冰鬆丸,本意是一月取我性命,肯定沒想到我此刻還好好活著。
而傳言中那個得到樓主令的絕色女子,他定然是想不到我身上的。此刻見我安然活著,他必定立刻知道了我得到樓主令的消息。
因為他不了解我,但是他知道段非煙的一切!
“追!”
鄺罙銘調轉馬頭,想也不想地下令,猛一夾馬腹,立即追著我而來。
他的馬屁遠勝於我的,即使我當先跑出那麼遠,他還是後來居上,眼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心中的著急無法言語,手下意識地探到懷中,摸到了一根朱釵,當即想也不想揚手向他打去。
鄺罙銘身體向後仰,姿勢完美至極地躲過了我突襲,就是這麼一緩,我手裏的一根銀針已經悄無聲息地射進了他身下的馬腿上。駿馬吃痛,猛地頓住,將鄺罙銘甩下來。
“鄺罙銘,昔日你送我入黃泉,如今我蘇秦歸來,你還當我是那軟弱無能的膽小鬼嗎?看在你我過往兩清的份上,我勸你別再追了,否則我必不留情!”
我提起內力,在馬背上起伏,聲音卻隨著我離他越遠,傳的模模糊糊,卻在安靜的傍晚,聽得清晰異常。
鄺罙銘本來已經在屬下的攙扶下頓住了身形,聞言卻猛地一把推開扶著他的人。我看見他追出幾步,突然劈手躲過屬下一人的馬屁,飛身上馬追來。
不知道身後那人是什麼樣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姿態,我無心再管,隻催馬跑得更快。漸漸消失在官道上,拐進了小路裏狂奔。
身後唰唰地數聲兵器響動,距離太過遙遠,並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傷害,除了——讓我深刻感覺到那人的殺意。
鄺罙銘,你恨我入極,我卻不想與你多做糾纏,隻盼你好自為之。
“你休想我放過你,蘇秦!”
身後鄺罙銘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的狠絕,隔著馬蹄和塵土,傳進了我的耳裏,讓我本來跳得極快的心,突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