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弄清楚自己在哪裏,頭頂那方雕花的木欄就被一張毫無表情地臉遮住了。
“醒了?”
他的聲音再也不複在紅袖樓裏那般地溫和,甚至帶了中說不出的冷酷。
作為趙正安的人,他居然能安於市井潛伏在大夏那麼久,我都不得不佩服他。偽裝得那麼好,的確讓人意外!
薛令見我不回答,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抱著手裏的劍,冷冷地看著我。
說實話,之前在紅袖樓裏,我就對他沒有多少好感。自從見他跟著趙正安,還妄圖對段非煙不利之後,我對他的厭惡就到達了一定的水準。
看見他,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綁我的人是誰了。
我懶得搭理他,轉過頭認真打量自己的處境。
這個小空間在不停地晃動,耳邊傳來咕嚕嚕地聲音,無疑我正在前往燕國的路上,隻是不知道如今到了哪裏,而我昏迷了多久?
“我如今在哪裏?”
“景陽。”
見我茫然,薛令又補充了一句:“離我大燕的國都豫平,還有一日路程。”
巫馳山距離大燕很遠,而景陽離豫平這麼近,應該已經到了燕國的國境了。那麼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呢?
“你昏迷了四天了。”
薛令像是猜透了我心中所想,冷冷在一邊提醒我。
都已經四天了啊!難怪我覺得渾身僵硬得比冬天被寒冰凍住了還慘……
寒冰……我哆嗉了一下,已經過去了四天了,那我離毒發的時間,就隻有十六天了啊!
難怪我覺得渾身僵硬,這毒發作的時間越來越快了,發作的勢頭也越來越猛了……
無藥可解,這意味著我,將要死在燕國吧?
見我不說話,薛令也不再搭理我,自顧自閉目養神。我從地上坐起來,動一動,骨骼就發出一陣劈裏啪啦地響聲。
“如果你不想繼續一動不動地躺著地話,就別想逃!”
我手剛剛掀開馬車的簾子,身後薛令冷冷地聲音就傳來了。我回頭看去,薛令還是閉著眼睛,但是握劍的手明顯更加用力了點。
“誰想逃了,我隻是看看燕國是什麼樣子。”我撇撇嘴,不甘心地放下了簾子。
開玩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跟他做對自討苦吃,這不是劃不來嘛?
傻子才那樣做呢!
薛令不回話了。
車裏很悶,我便將窗戶打開了一點,透透氣。一陣山風吹了,薛令挑眼看了我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燕國的風景,其實和大夏沒什麼特別的不同,這樣春暖花開地,不是很好嘛?統治者太過在意那個皇位和這個江山,真是貪得無厭!隻可惜了這些生靈……
皇位……想到這個詞,我不禁想起了段非煙……
這天下如他那般藐視這個位子的人,又有幾個呢?
等他發現我不見了,不知道他又會有什麼反應呢?
或許,他會震怒,然後像瘋了一樣滿天下地找我吧?我猜他會傾盡沉香樓的勢力,將這天下掀個天翻地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