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快要喪失的那一刻,我聽見周圍的各種嘈雜聲,有雙荷的哭聲,有吳蒙的驚叫,還有侍衛們混亂的聲音,但沒有鄺胤儒。
我覺得很累,慢慢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我躺在厚厚的被褥中,馬車依舊在軲轆的響著。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透過漫漫紅紗看見鄺胤儒麵無表情的直視著前方,表情是說不出的冷漠。
他沒有看見我醒來,我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躺著靜靜地看著他,就這麼一直看了許久。
兩天的時間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度過了。
第三日,送嫁的隊伍到了巫馳郡,這是送嫁的最後一郡了,過了這一郡,將我成功交到迎親的楚國隊伍中,鄺胤儒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到了午時,我們出了夏國的土地,踏上了楚國的地界。
傍晚的時候,就到了我和段非煙約定的地點——巫馳山。
鄺胤儒早已經將我早些日子說過的要在巫馳山停留的願望說給吳蒙聽了,吳蒙早已安排下去。
到了巫馳山,車隊並沒有直接走官道,而是繞過管道,緩緩駛到了巫馳山的山腳下。
進了楚國,我已經被迫換上了那身喜服,鳳冠霞披,金光奪目的豔麗,讓人說不出的痛恨和反感。
我下了馬車,在吳蒙和鄺胤儒等一眾護衛的保護下一步步登上了巫馳山。
巫馳山處在楚夏兩國的國界上,算是方圓百裏的最高山,我們登上山頂時, 隻見濃霧重重,鎖住了整個巫馳山的上空,遠處的風景卻都看不清楚。
我跪拜了天地後,就站在巫馳山的頂峰默默許願:“願他一生平安幸福!”
傍晚的山風吹著,有些微涼。
我在心裏默數:“十,九,八,七……”
數到“三”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喊殺聲。
我知道,段非煙來了。
我不知道這次的行動,段非煙是不是出動了整個沉香樓的人馬,隻見整個算不得大的山頂上,到處是穿著黑色勁裝的殺手,正和吳蒙鄺胤儒帶來的人馬打成一片。
這些人的武功較之前的刺客不知道高出了多少,不多時,鄺胤儒他們的人就橫七豎八倒了一片。
滿地的狼藉,這樣血腥的場景,無論見多少次我都不會習慣。
我站在邊緣,完全的不知所錯。
我開始後悔了,因為我的關係,其實已經死了很多的人,現在,還在有人不停為我流血……
正茫然間,鄺胤儒一把拉過我,將我護在身後,臉上依舊是冷漠的神色,眼神中卻多了些擔憂和焦急。
他低低說:“跟著我!”
這一句簡短有力的話,勝過千言萬語。
我想,鄺胤儒也許沒有原諒我,但他的心裏,卻已經不恨我了。
我望著他的背影,含著淚笑了,有著一句話,也夠了。
鄺胤儒的侍衛一個個倒下去,吳蒙也不知道被沉香樓的人引到了哪裏,整個山頂上隻剩下我和鄺胤儒獨自麵對著漸漸靠過來的黑衣人。
我的眼神好,一眼就認出來那領頭的人正是段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