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嗯。”
然後在心裏說:“燕兒,你聽到沒,我找到你的哥哥了。他現在過得很好,我也說過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哥哥看待,你若地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當天傍晚,和親隊伍入住白石郡邊境的一個小城鎮的驛館後,吳蒙便來敲了我的門。
我把他叫進來,將燕兒的事跟他說了。
吳蒙先是吃驚,後來漸漸麵露悲色,等到我說到燕兒已經不在人世時,偌大的一個男子漢,眼睛裏也慢慢蓄滿了淚珠。
他這一哭,我心裏對燕兒的愧疚和遺憾便通通被扯出來,也陪著他哭了一場。
半晌,吳蒙轉過身抹了抹眼睛,才道:“吳蒙該死,竟惹得公主傷心!”
我邊哭邊說:“燕兒跟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卻情同姐妹。燕兒又因我而死,我那時就在心裏發誓,以後她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吳將軍,我還不了你燕兒了,希望你不要恨我,就讓我代替燕兒,叫你一聲大哥吧?”
吳蒙道:“公主,這可怎麼使得?”
我卻很是堅持的看著他,語氣堅定:“將軍,就算我求你,給我一次彌補燕兒的機會,好不好?”
吳蒙定定地看著我,仿佛第一次認識我,半晌之後,他歎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我喜極,為了燕兒也為了我自己。
我開口輕輕叫了聲:“大哥!”
“嗯!”吳蒙應我。
“哥!”我又叫了一聲。
“嗯!好妹妹!”吳蒙再應我。
正鬧著,鄺胤儒來了,一進門便看見我和吳蒙兩個人正相對傻笑著,鄺胤儒便問雙荷:“他們這都是在幹什麼啊,笑得古裏古怪的。”
雙荷抿了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吳蒙便搶先道:“沒什麼,就算和公主聊聊,一時不察,就樂過頭了。”
他竟放下了一開始對我的戒備和隔閡。
我心下點頭,吳蒙倒是個坦坦蕩蕩光明磊落的人,看不慣什麼,在意什麼全都在言談之間表現出來。
這一點跟我認識的男子如鄺胤賢鄺胤儒端王爺甚至段非煙都不一樣。
再聊了幾句,吳蒙便請辭離開,我讓雙荷送送他,自己給鄺胤儒換藥。
撕下舊繃帶的時候,鄺胤儒輕輕抽了一口氣,我不敢用力,隻好將手放輕些,小心翼翼地取下紗布,給他換藥。
正忙著,鄺胤儒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還有二十五天,就到楚國皇宮了。”
我手下一頓,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將新的紗布給他裹上,心卻一陣一陣地悸痛起來。
有個聲音在心底說:“鄺胤儒,不是二十五天,還有十天,隻有十天,就是分別的時候了!”
一時間,我和鄺胤儒各懷心事的沉默下來。
我默默地包紮好他的傷,包紮完後,鄺胤儒起身要走,見我呆坐著,又回轉身來,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我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鄺胤儒。
鄺胤儒的微笑有些苦澀,他道:“還有二十五天呢,我們不要這樣傷感。秦兒,就算你對我沒有愛,我們也好好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