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天,風和日麗,景秀萬千,本該是快樂的日子。上午,好好的就變天了,原本太陽高照,萬裏無雲的天空陰雲密布。瞬間,整片大地都籠罩在黑陰暗之中。看樣子是要下雨,卻又遲遲沒有降雨,這就好像是不祥之兆。
在一望無際的墓地裏,站著一群身著黑色喪服的人,場麵很盛大。莊重的氣氛,這裏的每個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連空氣都凝結了。
在人群的最裏麵,站著一個瘦的可怕的少女麵無表情,呆板的站在那兒,好像風一吹就能把她吹走一樣,是那麼的弱不禁風,明亮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墓碑上被菊花包裹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中年男女,咧嘴開心地笑著。
一陣陣嗚咽聲傳入她的耳中,她的眼中透著絕望。
風輕輕地吹起她烏黑的長發,吹起她的黑色長擺裙,少女白皙無瑕的皮膚在這陰暗中格外顯眼,她有著蠱惑人心的絕色容顏,卻憔悴不堪,雙眸裏布滿了血絲,紅唇暗然失色,蒼白得可怕,還有這凝重的黑眼圈,可盡管這樣還遮掩不住她的明豔動人。
“黎小姐,您節哀啊!”
“節哀,別傷心,要振作起來了?”
“人死不能複生,我們要向前看,小姐節哀順變。”
……
人群漸漸散去。
她不為所動的站在原地,無視周圍的一切,聽不進任何人的話。
她知道最後留下來的人無非是在裝腔作勢,忌諱她們家的財產。
爸媽去世,作為他們唯一的女兒,她黎陌菡理所當然地要繼承所有的家業。
黎氏集團好歹,也是國際排名前十的公司,每年的平均收入,沒有億元,也上百萬,分店也是遍布全國。
她一個剛剛上完高中的大學生,要繼承這巨額家產,撐起這麼大一家公司,這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們家做生意的親戚少之又少,更別說是幫忙了,恐怕是越幫越忙。還有的是繼承巨額財產,絕對少不了紛爭,她現在根基不穩,處境十分危險。
商業界的爭鋒,可謂是腥風血雨,想要混下去,以現在這個局麵來看,是比登天還難的。有多少人忌諱她們家的財產,可能連與她們多年來的合作夥伴都有忌諱的。就連她爸媽也不可能是車禍那麼簡單就去世的,被陷害暗殺的都有可能。
這一點,黎陌菡很清楚的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先是她爸媽,那麼下一個就是她。
“小姐,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一個和藹滄桑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是在他們家做了多年管家的陳伯。
黎陌菡下意識的看了看天,轉身看向頭發蒼白的管家,又左右望了望,參加葬禮的人都已經走光了,剩下的都是黎家的傭人們。他們恭敬地向她低著頭。
她沙啞的開口:“好。”這是她三天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她在得知爸媽死後的消息,整個人都僵硬了,從頭至尾她都沒有掉過眼淚,隻是像木頭一樣呆板的不吃不喝,已經絕食三天了,也不像正常人悲痛欲絕的在葬禮上哭喊。像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站在父母的棺材前,不聲不響。
這要是平時,讓她閉嘴一分鍾都要死不活了。就在他和全部的傭人都進車子的時候,這陰沉要下雨,不下雨的天就飄起了細雨。
嗬,真是連老天爺都可憐她。
黎陌菡看著窗外冷笑。
“下雨了,陳伯伯他們都說祭奠死者的當天下雨,下的是死者的眼淚,對嗎?”黎陌菡啞著嗓子說道。視線一直盯著窗外。
“對對對,小姐要不要去一趟醫院?”陳管家關切地問。他年輕時可是跟隨爺爺闖蕩天下隨從呢,見多識廣,什麼大事都經曆過,隻可惜人老了,已經不能為小姐出謀劃策了。
“沒事,不用去了,我沒事。”她沒有生病,隻是心已經痛到麻木,全身的細胞都“死了”而已。
“那小姐回家一定要先吃飯啊,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先生在天上看著會心疼的。”連他看了都心疼。
“好。”依舊,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小姐,你的壓力不要太大,有什麼事一定要說出來,我這個老頭子雖然幫不上什麼忙,做一個傾聽者還是可以的。”陳管家看著陌菡的背影滿滿的擔心,心想這孩子真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