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生若如初見(1 / 1)

深冬已至,潔白的六角雪花從天際紛紛落下,染白了大地,就連護城河麵也被凍成了堅硬清透的冰,‘嘩嘩’的水聲攪碎了這雪地的寧靜。尋聲源去,是一雙通紅細嫩的手攪動河水的聲音。細看這一女子。黑發如瀑,長及細腰。並沒有過多修飾,隻用了一根荷綠色的發帶係住,而這一抹綠,也成了這雪景裏唯一的生機。

與此同時,都城內…

雕欄玉砌,亭台樓閣,一飛簷,一回廊。無處不彰顯著這宅院主人尊貴的身份。香消瑞腦,珠簾羅幕。玄紫閣內:一人高坐,“王爺,今天下雪了,較往年倒不覺得冷了,不過濕氣還是很重,你還是不要出去了,以免著涼。”孌櫻看著眼前這個靜靜喝茶的男子,他一直是這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而他眼中的深邃與孤傲卻讓王府裏的每個人都敬畏。冬天裏,他獨愛白色衣冠,更愛著了一身潔白在雪地裏狩獵,唯一的顏色便是衣衫下擺的幾枝紅梅,她明白,那是他隱藏自己的一種方式,即使如此,她仍舊擔心寒冬的冷冽會傷害他。

“孌櫻,在王府裏,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希望少你這一個知音。”牧氏王朝的二皇子牧羿向來如此,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改變。“也罷,今日我想一人走走,不用跟來。”說完便拿了短劍翻身上馬,策馬而出。

護城河消逝它以往的活力,仿佛被冰雪封印,動彈不得,這倒也與遠處的天盡渾然一體。牧羿牽著馬沿著河岸慢慢地走著,享受這難得的寧靜。閉目中,似從遠處傳來樂聲,隱隱約約,似真似假。牧羿邊聽著,邊找著,邊走著。本以為純淨的聲音會出自絲竹之類的樂器,卻沒想到隻是小小的一隻竹簫,牧羿靜靜地看著這女子,灼華勝桃夭,深至骨裏的驚豔,是他對她的第一感覺,她坐在樹枝上,兩腳交叉搖著,黑色的長發和荷綠色的發帶隨風而舞,身邊掛著洗好的紗,女子似乎聽到了身後的聲響,疑惑的回了回頭,她看到了雪地中的牧羿,看到了他潔白的衣冠,衣衫上的紅梅,看到了他英俊明朗的臉龐,深邃如星辰的眼眸,黑發金冠。似乎不屑,又似乎懊惱男子打斷她的樂聲,淡淡的幾眼便回過頭去。

牧羿眯了眯眼,似乎沒人敢如此把他不放在眼裏,縱身一躍,便站在了女子身旁,“你踩到我的紗了。”感覺來人站在身旁,女子放下竹簫。牧羿把紗拿起繞在手上,把短劍放在女子手裏。“公子真可笑,我隻是一個女子,拿劍何用?”女子抬起頭,看著身邊的男子,牧羿蹲下,咫尺距離,看著她透紅的鼻尖,牧羿解下披風為她披上。“我不…”“穿上!”牧羿握住她的手,略微有點用力,語氣裏是不容置疑的霸道。她的手冰涼,他的手溫暖。女子趕忙把手抽了出來。“謝謝,我會還你的。”“你叫什麼名字?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我沒有名字,這首曲子叫【靜女】。”“詩經裏的《靜女》?”牧羿沒想到這女子於書卷於心“正是: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默了一會,牧羿站起來,拍掉身上掉落的雪,飛身上馬,馬的嘶鳴劃破長空,牧羿坐在馬上,身形挺拔。勒住了韁繩,牧羿回頭對女子說:“來日我們會再見的,憑短劍為信,你的紗我拿走了,從今爾後,你便叫浣紗。相信有一天你定會再為我吹奏【靜女】。”說完便揚鞭策馬,消失在漫天飛雪中…“浣紗……”女子輕輕呢喃,捏緊了披風,凝視著金線繡的字——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