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臨安城揚灑著些許小雨,空氣甚是濕潤,天還未亮城門便打開,禦林軍在臨安各個街道設著防。
“夜香婆,這臨安鬧刺客了嗎?這些官爺怎麼?”殺豬的阿榮在自己的攤子麵前問道。
夜香婆放下夜香車小聲說道:“阿榮,你忘了今日是何日?”
“乙亥年四月初三,怎麼了?”阿榮將一整隻豬搬上攤子,磨起那把十年不曾離身的殺豬刀。
“殺豬榮,忘了十年前名滿臨安的大帝姬了?”旁邊的豆腐坊的大娘也早早地出來,那些豆腐還冒著熱氣。
“哐當!”殺豬的刀落下,砸在阿榮的腳背上。
“你們是說今天大帝姬回來了?”阿榮顧不得腳背的疼痛驚呼。
“是啊,我聽我姨娘家的小姑子的表姐的小叔子說路王府眾人早已進宮請旨去,這大帝姬這次回來臨安,恐怕不死也殘!”豆腐娘將凳子桌子翻好,拿出碗筷來。
“豆腐娘,這事可心裏明白就好了,何必說出來?”夜香婆推著夜香車說道。
“夜香婆婆這句話可不對?”在茶館說書的靖先生手搖扇子坐下,順便叫了碗豆腐腦,“這當今天子英明,許百姓暢言,這路家對大帝姬恨之入骨何人不知?”
“靖先生天沒亮的就來這街上,看來是來看戲的!”迎春樓的婷姑娘扭著腰,搖著手帕抹過靖先生的臉坐下。
“這婷姑娘是越發標致來,這麼早來也是看戲而來?”殺豬榮看著婷兒色眯眯地笑道。
婷兒起身手指劃過殺豬榮生滿老繭的髒手說道:“誒呦,這榮哥還好意思說,這麼多天都不來看我!”
“小寶貝,這不是家裏的母老虎看得緊嗎?”殺豬榮滿臉的橫肉笑起來顫抖著,自己那個婆娘仗著自己是陳家大夫人的遠方表妹,處處壓著自己。
“殺豬榮,竟敢在背後說老娘,不想活了!”天色漸亮,路上來置辦食材的人也多了起來。唐菊聽見自己的丈夫摟著小狐狸精罵道。
“啊!救命!”殺豬榮推開婷兒,忙著逃命!
“死貨,這沒膽的。”推翻在地的婷兒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
殺豬榮雖龐大但動作卻甚是敏捷,唐菊一個不放殺豬榮便逃的老遠。
“救命,救命,河東獅打人了!”殺豬榮邊跑邊喊道,住在街邊的住戶便紛紛打開窗來罵道。
“這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殺豬榮,你作死!”
“大清早的吵吵吵,殺豬榮你死無葬身之地!”
“殺豬榮,你站住!”唐菊手拿砍刀追著。
突然,原本吵鬧的街道突然安靜下來,隻見得原本跑得似兔子般的殺豬榮雙眼突出,鮮血四溢,隻見他的頭和身子已經分離,汩汩鮮血還夾雜著豬腥味。殺豬榮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死豬榮,死豬榮!”唐菊扔掉手中的砍刀跑過去,看到脖子處的血管頓時暈厥過去。
“擋路者死!”一坐明黃色的馬車裏傳出一個女聲,馬車旁有個穿著禦林軍服飾的男子的刀上滴著血。
“大帝姬!”
“是大帝姬!”
“大帝姬回來了!”
還未來得及穿戴整齊的百姓紛紛跑下樓,禦林軍用長矛攔著兩邊的百姓。
“你這個毒女,殺了我的丈夫我要為丈夫報仇!”被掐人中回轉神來的唐菊吼道,拿起剛才丟下的砍刀而上。
“還愣著幹嘛,將這瘋女的四肢砍斷放入壇中,讓她看著他的丈夫是如何被野狗一口一口食掉!”馬車中有一陣清脆的女聲傳出。
“你這個毒女,你不得好死,這個魔女!”唐菊嚇的哆嗦。
“天昕朝大帝姬豈是你這等賤民可以侮辱!”馬車簾子拉開出來一個青色衣服的女子,美豔似天女下凡,那清脆的嗓音似黃鸝般悅耳!
“娘,這是大帝姬嗎?好漂亮哇!”一個孩子舔著糖葫蘆讚歎道。
“參見大帝姬,大帝姬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皆下跪行禮。
青衣女子跳下馬車,將車內之人扶出。
隻見車內之人穿著一身紅衣,如墨般的長發未曾束起,清風拂過,些許發絲飄起,整張臉不算美麗,隻能算是普通,在眾美如林的臨安城中甚至可以說是下等姿色,不過那雙鳳眸輕轉,渾身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各位平身,拂衣隻是個沒有封號的帝姬,與各位同樣是庶民,這等大禮拂衣受不起,請各位起身!”長孫拂衣一躍而下,一襲紅衣飄飄似火。
“是!”百姓紛紛起身,皆是不明白十年前的大帝姬雖隻有八歲卻也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但是如今的樣貌怎會連身邊服侍的青衣女子都相比不上。